霓虹在防彈玻璃上暈染成破碎的虹膜，盛羽望著全息地圖上跳躍的紅點，納米咖啡機噴出的蒸汽在他睫毛凝成細小冰晶。
陳老用鋼筆尖挑起塊狀方糖，糖塊落入咖啡的瞬間，安全屋十二層加密係統恰好完成第37次動態重組。
"韓風在曼穀有個養女。"老式懷表表鏈刮過檀木桌麵，陳老推來的照片裡，穿校服的少女正彎腰給流浪貓係蝴蝶結，她腕間紅繩與盛羽那根有相同的雙魚結扣，"十二小時前，有人在她課桌裡放了塊量子糾纏芯片。"
盛羽腕間的紅絲帶突然繃直如弦，實驗室殘留的翡翠能量在血管裡泛起漣漪。
他想起三小時前趙萱被蜂群修複的傷口，那些懸浮的符文在愈合肌膚後竟在空氣中凝成微型黑洞——那分明是某個失控副本的坐標預兆。
"當務之急是......"陳老的話被突然炸開的警報聲切碎。
全息投影自動切換成實時新聞，畫麵裡戴著青銅麵具的主播正用變聲器朗讀暗網宣言，他背後漂浮著盛羽在翡翠雨林使用空間刃的截取畫麵，經過篡改的影像裡，猩紅能量流正纏繞著趙氏集團的ogo。
盛羽的瞳孔微微收縮，他認出篡改視頻用的正是趙萱獨創的九宮嵌套算法。
納米纖維在掌心聚合成微型終端，卻在解析代碼時遇到熟悉的生物電紋路——這分明是趙萱今早在實驗室調試程序時殘留在紅絲帶上的波動。
"看來有人比我們更懂物證嫁接。"陳老用鋼筆戳破全息投影，破碎的光粒在空中組成林默的黑客標識，"那個暗網遺孤在廢墟裡撿到了不得了的拚圖。"
三個街區外的趙氏大廈頂層，趙萱正將冰鎮蘇打水按在發燙的終端機上。
周凱的安保密鑰卡在她手邊斷成兩截，這個素來克製的男人此刻脖頸青筋暴起："大小姐知道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盛羽？
您這個時候召開新聞發布會......"
"正是要讓他們看清楚。"趙萱指尖劃過全息屏幕，被特殊標記的三十七個謠言傳播節點突然拚成盛羽側臉輪廓，"從三小時前開始，所有汙蔑視頻都嵌著趙氏防火牆的識彆碼——有人在用我的技術當嫁衣。"
落地窗外忽然飄過暗紅色的無人機群，它們尾焰在夜幕拖拽出"異能者威脅論"的霓虹標語。
趙萱冷笑著按下防禦係統啟動鍵，整棟大樓外層玻璃瞬間切換成電磁屏障，將那些無人機熔成鐵水。
紛揚的金屬殘渣裡，她瞥見某個熟悉的空間躍遷頻閃——和盛羽每次穿梭前紅絲帶震顫的頻率完全吻合。
"去準備發言稿。"她將碎發彆到耳後，翡翠耳釘突然投射出盛羽昨夜修複傷口時留下的十三頁符文，"順便告訴財務部，我要買斷未來三天所有衛星頻段。"
周凱離開時的關門聲震落了窗台藍雪花，趙萱彎腰撿起花瓣時，發現花莖切口處凝結著蜂群修複液特有的晶狀體。
她突然想起盛羽腕間紅絲帶纏繞自己手指時的溫度，那種帶著空間震顫的微妙觸感，此刻竟在花瓣紋路裡複現成二進製求助信號。
與此同時，暗網殘存的某個地下機房，林默正將神經接駁線插入後頸。
浸泡在營養液中的韓風突然睜開機械義眼，他麵前的量子沙盤上，盛羽的空間穿梭軌跡正與二十年前某場未遂的星際走私案完美重疊。
"原來那場爆炸不是事故。"林默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像是生鏽的齒輪在摩擦，"您故意讓盛羽撿到空間穿梭器的殘片，就為了今天......"
韓風沒有回答，他機械手指捏碎盛羽的虛擬投影，飛濺的代碼碎片裡浮現出趙萱父親車禍現場的監控盲區——那裡有塊正在脈動的翡翠色代碼，與盛羽昨夜在實驗室展現的能力如出一轍。
暴雨在淩晨兩點突襲城市，盛羽站在安全屋天台，紅絲帶在狂風裡繃成指向北緯23°的直線。
他視網膜上殘留著那個未激活的副本坐標，此刻在雨幕中逐漸清晰成青銅巨鐘的輪廓。
當驚雷劈開雲層時，某個加密頻段突然傳來趙萱新聞發布會現場音頻，她清冷的聲音混著雨聲格外清晰：
"關於近日謠傳的異能者威脅論，趙氏集團將通過腦機接口技術進行全方位......"
盛羽忽然輕笑出聲，他腕間的緋紅光芒暴漲成防護罩，將傾盆暴雨隔絕在身外三寸。
那些本該落地的雨滴突然懸浮成無數麵棱鏡，每麵鏡中都倒映著不同時間線的趙萱——舉著解剖刀的實驗室版本，在董事會舌戰群儒的鋒芒版本，還有昨夜抓住量子殘影時睫毛微顫的版本。
當最後一道雷光湮滅在天際，盛羽發現所有棱鏡裡的趙萱都在做同一個口型。
他正要湊近細看，紅絲帶突然發出高頻震顫，某個來自曼穀的緊急求救信號強行覆蓋了視網膜投影——照片裡韓風養女的紅繩正在滲血，繩結處卡著半枚染血的青銅齒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