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的虎口被唐刀震得發麻,刀尖挑開最後一道激光網時,他聞到自己後頸滲出的血腥味混著羅漢鬆樹脂的古怪香氣。
趙萱的高跟鞋跟卡在翻起的青磚縫裡,林浩反手拋來的電磁乾擾器在空中劃出拋物線,炸開成片藍紫色電火花。
“東南角!”蘇瑤突然扯下脖頸掛著的翡翠平安扣,那抹綠光正詭異地指向庭院假山。
盛羽踹開雕花鐵門的手頓了頓——門環上兩隻銜著銅錢的石貔貅,分明是上周他們在明末副本裡見過的樣式。
彆墅大廳的鎏金穹頂正在滲出某種熒光液體,滴落在波斯地毯上發出琴弦崩斷的脆響。
十七盞水晶吊燈映著趙萱蒼白的臉,她突然拽住盛羽的袖口:“這些燈的數量……是父親臨終前修改的集團股權分配比例。”
林浩的戰術平板突然彈出滿屏亂碼,他咬著能量棒罵了句臟話:“對方在用《廣陵散》的減字譜當防火牆密鑰!”話音未落,整麵落地窗突然映出流動的《韓熙載夜宴圖》,畫中樂師懷裡的琵琶竟探出真實的琴軫,勾住了蘇瑤飄起的發梢。
當第八個青銅爵從博古架躍出化作機械衛兵時,盛羽終於摸到旋轉樓梯的鎏金扶手。
翡翠扳指擦過扶手上的雪蓮紋章,三年前趙氏祠堂被盜那晚的暴雨聲突然在耳膜炸響。
他看見趙萱用家族戒指劃開檀木屏風的動作頓了頓,屏風後露出半截纏著金絲楠木的量子計算機主機。
“好久不見啊,盛先生。”戴著雪蓮麵具的男人從《簪花仕女圖》的電子屏後轉出來,手裡把玩的赫然是趙氏祠堂失竊的錯金銀博山爐。
當他摘下麵具時,蘇瑤打翻了她始終抱著的紫砂茶寵收納罐。
陳舊的茶寵在羊脂玉地磚上咕嚕嚕滾動,盛羽盯著那張本該躺在醫院重症監護室的臉——三個月前被他親手送進監獄的走私犯周謹,此刻正穿著用金絲繡滿《羽衣霓裳曲》工尺譜的唐代圓領袍。
男人腕間纏著的不是手表,而是由十二枚戰國玉簧片串成的奇怪裝置。
“沒想到吧?”周謹踩著《韓熙載夜宴圖》裡流淌出的琵琶聲走近,袖口抖落的香灰在空中凝成雪蓮花形狀的立體投影,“你在宋朝副本撿漏那對汝窯盞的時候,我正跟著敦煌殘卷找到月牙泉下的量子糾纏甬道。”
盛羽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他藏在身後的左手正被趙萱用家族暗碼快速寫著什麼。
當周謹突然揮袖甩出編鐘碎片時,林浩砸過去的電磁脈衝球剛好撞上蘇瑤拋灑的普洱茶湯,整座大廳突然陷入青銅器生鏽般的暗綠色光影。
“小心音階密碼!”趙萱的驚呼混在突然響起的《歡樂頌》變調旋律裡,盛羽揮刀劈開的電子屏碎片竟在空中重組出趙氏集團股權結構圖。
他翻身躲過量子計算機射出的數據流時,瞥見周謹後頸隱約浮現的雪蓮紋身正隨著《廣陵散》節奏明滅。
當第六次空間穿梭的後遺症讓盛羽視線開始重影時,周謹突然扯開圓領袍的係帶。
男人心口嵌著的不是心臟,而是半朵用西周金文寫著趙萱生辰八字的冰種翡翠雪蓮。
盛羽的唐刀在砍中量子計算機主機的刹那,整棟彆墅突然響起三年前趙父葬禮上的哀樂混音。
“你以為破譯了音階密碼?”周謹的笑聲裹挾著編鐘的次聲波震動,趙萱家族戒指突然燙得冒出青煙,“從你第一次穿越時留下的時空褶皺裡,我早把你的精神力波動譜成了《霓裳羽衣曲》的……”
盛羽的刀鋒在離周謹咽喉0.3毫米處凝滯,翡翠雪蓮的花瓣突然化作數據鏈纏上他的手腕。
他聽見蘇瑤的茶寵收納罐裡傳來嬰兒啼哭般的瓷裂聲,眼角餘光瞥見林浩的平板屏幕上,《韓熙載夜宴圖》裡的樂師正將琵琶弦搭上趙萱的股權結構圖。
盛羽的視網膜上突然浮起細密的血絲,那是三年前在武俠副本吞服血菩提時留下的後遺症。
周謹腕間的玉簧片突然發出編磬般的顫音,他猛地意識到那些簧片上刻著的不是樂譜——是趙氏藥業最新抗抑鬱藥的分子式。
"你篡改了神經遞質受體代碼!"盛羽的唐刀突然迸發出在北宋副本獲得的破陣金光,刀刃劃過的數據鏈碎成帶著檀香味的二進製字符。
趙萱的戒指此刻燙得烙進指骨,她突然將發簪刺進周謹用《夜宴圖》投影出的股權圖,簪頭墜著的東珠恰好堵住量子計算機的冷卻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