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尖端在監控探頭的玻璃罩上刮出火星，盛羽忽然覺得指間的紗布焦味有些熟悉。
淡金色火焰順著配電箱的金屬紋路蜿蜒爬行，將趙萱三個月前打的那個蝴蝶結燒成蜷曲的灰燼——那天他徒手接住墜落的廣告牌，血珠正巧滴在她新買的羊皮手套上。
“十點方向！”林浩嘶啞的喊聲混著通風管道裡的回響，“消防噴淋係統被篡改過……”
話音未落，天花板突然炸開三簇冰藍色凝膠。
盛羽後仰避開腐蝕性液體的瞬間，瞥見蘇瑤背後的主機屏幕正瘋狂刷新著亂碼。
那些跳動的字符在視網膜上烙下殘影，他突然想起上周在古董店修複的青銅羅盤——當指針第三次劃過朱雀星宿時，空間穿梭器曾發出類似的蜂鳴。
“還剩四百秒！”機械女聲像把鈍刀鋸著神經。
儺麵人突然發出悶笑，虎牙磕在破裂的麵具內側發出脆響。
他沾血的拇指依然虛按著遙控器，左手卻悄悄摸向腰間暗袋。
盛羽的戒指計算機突然震動，趙萱的心跳頻率曲線詭異地平緩下來，仿佛有人按下了暫停鍵。
“電磁真空倒計時啟動。”蘇瑤的聲音比主機散熱扇還冷，腕表投射出的全息影像裡，整棟大樓的承重結構正在褪色，“二十九、二十八……”
林浩帶血的掌印突然拍在消防栓玻璃上。
盛羽順著血跡箭頭仰頭，看到通風口柵格映出的紅光不是警報燈，而是蘇瑤u盤接口處滲出的詭異液體。
三個月前那個雨夜，趙萱替他包紮時說過的話突然在耳邊炸響：“傷口沾到納米修複劑會發燙，就像……”
就像此刻太陽穴突突跳動的灼燒感。
盛羽突然扯下燃燒的紗布按在配電箱觸點，淡金色火焰順著他的掌紋滲入皮膚。
戒指計算機發出過載警報的瞬間，他看見空間穿梭器的虛影在視網膜上具象成青銅羅盤，那些曾被判定為故障代碼的亂符，此刻正化作朱雀星圖流過神經脈絡。
“你瘋了？！”儺麵人終於變了聲調，因為盛羽周身開始蒸騰起淡青色霧氣。
承重柱表麵的混凝土正在剝落，露出內部閃爍的坍縮炸彈。
盛羽卻盯著趙萱突然恢複跳動的心率曲線——那串數字正對應著蘇瑤u盤的序列號尾數。
當林浩咳著血在牆麵上畫出第三個三角符號時，他終於看懂了那些看似隨機的血跡箭頭。
都是趙萱教過他的摩爾斯電碼。
“二十秒！”蘇瑤的金屬指甲嵌入操作台。
盛羽的瞳孔突然鍍上一層金邊。
空間穿梭器在他意識深處發出清越的鳳鳴，那些曾被判定為副本世界殘留的破碎能力，此刻正在神經突觸間重組。
他看清了儺麵人虎牙上細微的電子元件反光，看清了林浩血跡裡懸浮的納米機器人，看清了蘇瑤後頸皮膚下流動的液態金屬編號——ct307。
最後一簇金色火焰吞沒紗布時，盛羽聽到了趙萱的聲音。
不是通過通訊器，而是三個月前那個暴雨夜，她轉身離開醫療室時輕不可聞的那句：“活下去。”
承重柱的坍縮炸彈開始共鳴震顫。
盛羽踏著蘇瑤投射的全息坐標躍起，空間穿梭器在他掌心具象成青銅短刃。
儺麵人按下遙控器的瞬間，整層樓的電磁真空恰好達到峰值。
那些本該引爆的坍縮炸彈突然變成半透明狀態，像被按進水麵倒影的月亮。
“不可能！”儺麵人麵具徹底碎裂，露出財務總監那張總是掛著虛假笑意的臉，“這些是量子……”
青銅刃尖挑開他領口時，盛羽嗅到了和趙萱辦公室裡同樣的雪鬆香。
財務總監藏在暗袋裡的粒子匕首還沒出鞘，就被空間穿梭器的共振波震成齏粉。
當盛羽的膝蓋壓住他胸腔時，突然發現對方領帶夾上刻著與蘇瑤頸後相同的編號——ct308。
“李玄在負七層等您。”財務總監忽然換上酒會應酬的腔調，虎牙上的微型投影儀在牆麵打出實驗室結構圖，“他說您一定會喜歡那個用趙小姐基因培育的……”
盛羽的拳頭比思維更快。
指節觸到對方顴骨的瞬間，空間穿梭器的青銅紋路突然蔓生至整條手臂。
他聽到某種晶體生長的脆響，財務總監的痛呼被扭曲成電子雜音。
當林浩的止血帶纏上叛徒手腕時，盛羽才發現自己拳峰上凝結著冰晶般的紫色能量體。
“這是上周仙俠副本的寒霜訣？”蘇瑤突然扯開財務總監的襯衫，露出鎖骨處的生物芯片，“不對，是疊加了星際戰爭劇本的粒子加速……”
整棟大樓突然劇烈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