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的指尖在鍵盤上炸開殘影，全息投影裡蠕動的數據流將他的瞳孔映成詭異的青藍色。
通風管道墜落的瞬間，趙萱反手將唐刀插進鋼板裂縫，刀身折射的月光恰好照見盛羽後頸滲出的冷汗——那些懸浮的晶狀血珠正沿著克萊因瓶結構逆向旋轉，每轉一圈，倉庫牆壁就多出幾道半透明的空間褶皺。
"坐標鎖定！"盛羽低吼著拽住趙萱的手腕，穿梭器的強光吞沒了林浩沒說完的臟話。
眾人出現在跨海大橋的鋼索上時，十七公裡外的造船廠正像被孩童捏扁的易拉罐般坍縮成二維平麵。
趙萱的發梢還掛著冰碴，手機突然亮起的全息投影讓她瞳孔驟縮——戴著青銅麵具的虛影正用指甲刮擦著鏡頭，金屬摩擦聲裡混著變調的童謠："小萱花，白又白，爸爸切開當藥材......"
"你們趙氏集團三百七十五名員工的生物芯片裡，都埋著這樣的晚安曲。"麵具人將鏡頭轉向兒童病房，全息影像裡沉睡的小女孩睫毛上結著霜，"盛先生應該認得這個冰凍保鮮技術？"
盛羽掌心的低溫力場不受控地擴散，橋墩上的苔蘚瞬間結晶成翡翠色的棱錐。
趙萱突然握住他顫抖的手腕，唐刀在鋼索上劃出的火星照亮她眼底的堅冰："三年前台風天，是誰把困在跨海纜車裡的孕婦背出來的？"
林浩的冷笑從五十米高的橋塔傳來，少年黑客正把數據線插進橋體控製中樞："老子倒要看看，躲在暗網的臭蟲能不能抗住三十萬噸級振波攻擊。"他咬開能量棒包裝的動作突然凝固——全息屏幕上的追蹤程序正在自我複製，眨眼間就吞噬了整個操作係統。
"是噬菌體病毒！"趙萱的驚呼被驟然炸開的警報聲淹沒，跨海大橋的斜拉索突然像琴弦般震顫起來。
盛羽抬手凍結了撲向林浩的數據流，冰晶裡封存著無數張獰笑的青銅麵具。
林浩抹掉鼻血，將冒著焦煙的接收器拋向海麵："他們居然在病毒裡嵌入了暗物質共鳴器......"話音未落，漆黑的海水突然立起千米高的數據屏障，每個浪尖都閃爍著趙氏集團員工的實時監控畫麵。
盛羽的穿梭器開始高頻震動，那些被封存的病毒冰晶突然折射出奇異的光譜。
趙萱注意到他凝視冰晶時的神情——那是上個月在賽博修仙副本裡，他麵對九天雷劫時的微妙表情。
海風掀起林浩的連帽衫，少年後頸的神經接口突然滲出黑血："對方在改寫我的腦皮層記憶區！"他狂笑著扯斷數據線，任鮮血在鍵盤上綻放成曼陀羅圖案，"給小爺三分鐘，我要把他們老巢的星圖刻在病毒基因鏈裡！"
全息投影裡的青銅麵具開始融化，液態金屬凝聚成盛羽母親常戴的玉鐲形狀。
趙萱的唐刀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刀柄鑲嵌的昆侖玉正與穿梭器產生量子糾纏——這是上周他們在仙俠世界獲得的意外饋贈。
當第一道數據洪流撞碎防波堤時，盛羽突然閉上眼睛。
那些懸浮的病毒冰晶在他周身組成星圖，某個來自古文明副本的加密記憶正在神經末梢蘇醒——他記得在青銅巨樹頂端，白發祭司曾將防禦矩陣刻進他的虹膜紋路。
盛羽的虹膜突然亮起青銅色紋路，那些懸浮的冰晶在數據洪流中排列成蜂巢狀矩陣。
林浩咳著血笑起來："老盛你開掛！
這他媽是《星際文明》副本的量子防火牆吧？"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插入全息投影，將正在自我複製的噬菌體病毒拽進防禦矩陣的六邊形囚籠。
"不對..."盛羽喉間泛起鐵鏽味，冰晶矩陣裡突然滲出暗紅色光斑。
這些光斑竟在吞噬防禦代碼，就像上周他們在賽博修仙世界遇到的食靈蠱——那個副本裡趙萱的元嬰差點被啃噬殆儘。
趙萱的唐刀突然橫劈過來，刀鋒擦著盛羽的耳廓斬斷一縷數據流。
被切斷的病毒殘骸裡飄出幾片銀杏葉，正是三年前他們在古寺副本救下的千年樹妖本體。"李玄在模仿我們的副本經曆。"她刀柄的昆侖玉泛起血絲，"這些攻擊裡藏著記憶陷阱。"
林浩突然扯開衣領，少年蒼白的胸膛上浮現出神經電流勾勒的星圖："給我二十秒！"他竟將數據線直接插入心口，噴湧的鮮血在防波堤上畫出血色鍵盤。
盛羽的防禦矩陣突然被染成暗紅，吞噬代碼的食靈蠱遇到血霧竟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
"找到了！"林浩的瞳孔突然變成無機質的銀白色，"病毒基因鏈裡藏著暗物質坐標，在浦江廢棄的粒子對撞機遺址！"他說話時嘴角不斷溢出黑色代碼碎片，那是腦皮層記憶被改寫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