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的指節在趙萱掌心發出輕微脆響。
病房門被撞開的瞬間，懸浮屏裡的慶典畫麵突然切換成血色警報，王強夾著筆記本電腦衝進來，防彈玻璃映出他扭曲的倒影："西區購物中心出現機械暴徒！"
林雪的加密通訊同時在趙萱腕表亮起，全息投影裡的商場天井正在坍塌。
穿著暗灰製服的人群像蟻群般湧出安全通道，他們額頭的暗影印記泛著詭異藍光，徒手撕開自動售貨機的金屬外殼。
"五分鐘前，十七個重點區域同時遇襲。"趙萱的高跟鞋碾過滿地玻璃碴，朱雀紋章在她指間蒸發出硫磺味白煙，"李峰在直播畫麵裡出現過三次。"
盛羽扯掉手背上的輸液針，心電監護儀發出刺耳鳴叫。
神經末梢殘留的灼痛讓他踉蹌半步，趙萱立刻架住他胳膊，黑色套裝袖口露出半截繃帶——那是三天前替他擋下能量餘波時受的傷。
城市交通係統已經癱瘓。
王強駕駛改裝越野車撞開堵塞路障時，車載電台裡的襲擊播報每隔兩分鐘更新一次。
林雪發來的熱成像圖顯示，商場地下車庫藏著三台脈衝發生器。
"精神力恢複不到四成。"趙萱往彈夾填入銀色子彈，彈殼表麵的降靈符文擦過盛羽手背，"李峰故意選在人流高峰時段。"
爆炸聲比導航預警早到十秒。
購物中心外牆突然隆起蛛網裂紋，鋼化玻璃雨幕中，李峰踩著懸浮滑板從四樓破洞鑽出。
他西裝翻領彆著暗紅玫瑰，胸針是黃銅打造的十二宮星圖。
"英雄總是來遲。"李峰打了個響指，三個瞳孔發灰的男孩從廢墟裡走出，他們舉起的手掌中心裂開旋轉刀片，"看看這些可愛的小家夥，二十分鐘前還在兒童樂園堆沙堡。"
盛羽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當他看清孩子們脖頸後的芯片接口，趙萱已經甩出六枚冰錐。
金屬碰撞聲裡，李峰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十米高的廣告牌上，霓虹燈管在他腳下炸成紫色電漿。
"你以為摧毀個外殼就贏了？"李峰扯開領帶露出鎖骨處的暗影刺青，那圖案正吸收著四周的光線，"我們活在每個人的恐懼裡——比如現在。"
整條步行街的地磚突然翻卷。
地下燃氣管道的爆燃火柱中，趙萱的子彈軌跡被某種力場扭曲。
盛羽抓住她後仰的腰身，精神力具象化的光盾與擦頸而過的流彈迸出火星。
王強的無人機群此時突破電磁乾擾。
當第一架偵察機撞碎李峰的防護罩，盛羽看清那些暗影仆從的移動規律——他們始終保持著等邊三角形站位，每個爆破點都精準卡在建築承重節點。
"遊戲剛開始。"李峰的身影在三次折射後消失，他的冷笑混著商場廣播裡的聖誕歌，"去東郊化工廠找驚喜時，記得帶夠腎上腺素。"
硝煙遮蔽的下水道口，某個暗影仆從突然自爆。
盛羽撐開的光盾出現0.3秒延遲，趙萱的側臉被飛濺的混凝土劃出血線。
他們身後三百米，兒童樂園的摩天輪正帶著火焰緩緩傾斜。
越野車輪胎在地麵擦出火星，盛羽單手撐住車門翻身躍出。
李峰腳下懸浮滑板分裂成八道殘影，瀝青路麵突然湧出瀝青狀的黑色物質，纏住盛羽的腳踝。
"小心！"趙萱的冰錐擦著盛羽耳際掠過，卻在距離李峰半米處詭異地融化成鐵鏽。
那些黑色物質沿著褲管向上蔓延，盛羽感覺膝蓋以下像是浸泡在零下三十度的液氮裡。
李峰西裝裂開的縫隙中滲出暗紫色紋路，整條步行街的霓虹燈突然集體爆裂。
二十三個暗影仆從從地底裂縫鑽出時，他們額頭的印記正在瘋狂吸收路燈的光線。
"這是影噬領域。"趙萱的朱雀紋章在掌心發燙，"三年前南非出現過類似案例......"
她的話被金屬撕裂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