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路知行頭也沒抬,“和我家宴辭同居。”和薛宴辭談戀愛的這半年,和她睡在一起的這三周,實驗進度落下不少,今天的組會怕是要挨導師罵了。
“什麼?”明安瞪大眼睛,“同居?”
“有個富家千金大小姐的女朋友真好。”李智璿感慨一句。
路知行沒空參與兩個舍友的聊天,他得趕緊把手裡的實驗進度趕一趕,爭取在年底之前結束掉所有學校工作,最後再發一篇論文,然後就可以專心和薛宴辭一起生活了。
路知行想要把所有精力和時間都放在家庭和無名樂隊上,得快一些有一份基業,得再快一些到薛家求親。
拖太久,中間一旦出現任何變故,薛宴辭的處境肯定會變得十分艱難,且不論她在薛家、葉家是否還能過得好,光是學校這些流言蜚語就會將她淹沒的,這對她的將來而言,都是致命的。
沒有任何一個民眾可以接受一位有過婚前同居曆史的領導乾部,儘管婚前同居與結婚的是同一個人,他們也會認為這是不良社會風氣,會教壞下一代,這是個不講理的社會,尤其對女性更是不講理。
雖然這些事情也都可以通過封禁一個人的嘴巴,注銷一個人的賬號來實現,但意義並不大。
事情一旦鬨開,薛宴辭立刻就會被推上風口浪尖,會被議論紛紛,甚至會被人指指點點,路知行接受不了這些事,他不能毀掉自己心愛姑娘的前程、野心和抱負。
“那你後續怎麼打算的?”明安推推路知行的胳膊肘。
“沒什麼打算。”
李智璿八卦一句,“那你還回宿舍住嗎?”
“不,我已經和我家宴辭同居了。”路知行目不轉睛地盯著今天的行程表,想著得抽空給薛宴辭打一通電話,將學校、樂隊裡的這些八卦講給她聽一聽,好有個心理準備。
“行行行,你牛,你厲害,你有個千金大小姐的女朋友……”
如路知行所料,果不其然挨了導師一通責備。雖然導師話裡話外那些個諷刺的詞彙讓他感覺十分不舒服,但他也沒說什麼,至多再有一年就畢業了,沒必要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薛宴辭九點趕到琉璃space,路知行的演出還沒有結束。
她停完車,帶好口罩、鴨舌帽,將一束無儘夏繡球藏在身後直奔後台,但被攔住了,解釋半天,工作人員都不肯放她進去。
薛宴辭隻好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翻出好幾張與路知行的合照,才混進去。
路知行早在返場前就發現薛宴辭了,她的身形特彆優越,儀態更是獨一份,就算是站在沒有光的角落裡,路知行也能一眼認出她。
這傻姑娘,既然藏,也不知道藏好一點兒。儘管穿著一身黑色衣服,但那也是裁剪利落的裙子,路知行都抱過她那麼多次了,早都親過她那麼多遍了,一早就知道了。
路知行謝過幕,放好吉他,一刻都沒敢耽擱,徑直朝薛宴辭跑去,拉著她出後台,到街轉角的一處路燈下。十點半了,馬路上早就沒什麼人了。
“有想我嗎?”
薛宴辭給路知行的回答是親吻,是一次比一次朝更深處的親吻,喘息,致命。
“知行,彆工作了,回家我養你。”
路知行同意了,眼含笑意,“好,那就辛苦你了。”
薛宴辭衝他翻個白眼,“彆傻了,路知行,我才不要養你。”
“那我養你,可以嗎?”路知行試探著問出口,他動了帶她離開的心思,更動了想要將她藏起來的心思。
北京的路很難走,他可以無條件地支持她一路走下去,也會護著她一路走下去,但這並不代表他願意看她去曆經世間所有精心布置好的勾心鬥角、痛苦磨難。
“彆說傻話。”薛宴辭給了路知行一個模棱兩可的態度,又給了路知行一場致命的親吻。或許他再早幾年出現,薛宴辭就會同意跟著他逃跑,但現在,她不能不負責任。
五月中旬的天津,街道兩旁是隨處可見的月季,是昏黃路燈下飛舞的蚊蟲,更是天空中懸著的一輪橙黃色月亮,自然也是同居第一天,薛宴辭第一次接路知行回家。
路知行抬頭望了望月亮,又望了望街尾轉角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究竟是誰一直在盯著自己和薛宴辭看,路知行猜不到,但他決定要去查一查了。第一次,山姆超市零食區;第二次,天津大學操場處;第三次,在不周山餐廳,今天,已經是第四次了。
路知行有點兒害怕了。
明安見路知行挽著薛宴辭進入後台,什麼都沒說,隻催促李智璿一句,“簽售的桌子搭好了嗎?咱倆先出去看看。”
明安認識路知行五六年了,雖然同住一個宿舍,本科又是同一個專業,後來又一起創業組了樂隊,但對路知行這個人,他一直都沒有真正的了解過。
路知行一個天津戶籍的人,一個身份證120開頭的人,一年四季住在宿舍,周六日、節假日也從不參加任何活動,直至遇見薛宴辭,完全變了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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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智璿吐槽過路知行,說他因她活了,說薛宴辭是澆灌路知行的那一捧瓊漿玉露,讓他長出綠葉,開出紅花了,整天就跟隻孔雀一樣,見著薛宴辭,就得開屏。
“好姑娘,可以再等我一小時嗎?”路知行卸掉臉上的妝,才又親了薛宴辭一口,“簽售會很快,結束之後,我們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