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薛宴辭帶路知行回杜克大學拜見她的老師,介紹他時,薛宴辭說,這位是我的丈夫,是自己財產的合法繼承人。
那一刻,路知行突然明白薛宴辭為什麼要到美國來了,同他生氣隻是很小很小的一個原因。薛宴辭這一趟行程是為了給即將到來的婚姻安排後路。
路知行沉默著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隻在出辦公室門後,拉薛宴辭到安全通道,與她接吻半小時,直至耗儘所有力氣。
既然要結婚,路知行就不會同薛宴辭離婚,更不會放由她自己一個人胡鬨。
沒有這樣的道理。
薛宴辭同路知行比原定的時間早到了一刻鐘,但薛啟澤和陳雨欣貌似已經來了許久。
“咱今天就是吃個家常飯,沒彆的意思,彆客氣。”薛宴辭揚著笑臉說一句,隨後落座到薛啟澤對麵。
陳雨欣看著瘦瘦小小的,個頭卻很高,也很恭敬。和幾年前薛宴辭請她在高中校門口喝咖啡的樣子完全不同了。也不能說是外貌變了,或者是性格變了。隻能說是被薛啟澤特意教導過了,抬眉落手間,有貴氣,但不多。
餐前酒是香檳,路知行照樣還是給薛宴辭換了氣泡水。薛啟澤看著兩人怪異的行為,忍不住問一句,“小辭,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二哥?”
“沒有。”
“前幾年喝那麼凶,怎麼突然就改了?腸胃沒問題吧?”
“沒有。”薛宴辭答一句。
“手術還能繼續做吧?”
“能。”
“那是圖個啥?”薛啟澤有些害怕了,“需要借酒消的愁,現在不用消了?”
“那倒也不是。”薛宴辭搖搖頭,“就是突然不想喝了,覺得累了。”
薛啟澤放下手裡正在切麵包的刀叉,皺著眉頭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才蹦出六個字,“薛宴辭,你瘋了?”
薛啟澤這話沒開玩笑,兩人的太奶奶就是因為精神疾病離開的,雖然有一部分原因來自於那個特殊年代,但薛家還是怕會遺傳,所以薛家的每一個孩子,每一年都要做精神類疾病評估。
這件事,在薛家,是秘密,隻有在訂婚前,才會被公開給另一半。
“有一點兒,最近很愛發火。”薛宴辭隨意答一句。她在切麵包,切完自己的還要給路知行切,她忙得很。
上午在學校樓梯間,和路知行拉扯之間,不小心將他手腕撞在水泥牆上,紅了一大片。
“給媽媽打個電話,讓她去拜拜。”
“回頭我拍個ct,自己看看,是不是神經有問題。”
兩人討論得認真,路知行知道他們在聊什麼,隻一瞬間覺著,薛宴辭會不會真的病了?可下一秒他心裡就蹦出一句話: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薛啟澤將擠了檸檬汁的吉拉多先是遞給薛宴辭一個,又放一個到陳雨欣麵前餐盤,這才發現陳雨欣正在盯著路知行看。
薛宴辭一落座就發現這件事了,隻是不想提,尷尬的很。
“雨欣,好好吃飯。”薛啟澤提醒身邊人一句。
“啊,沒有。”陳雨欣表情誇張極了,“就是發現知行哥哥有點眼熟,不好意思。”
陳雨欣管路知行叫知行哥哥,可見,薛啟澤也是沒少說。
“怎麼個眼熟法,說來聽聽。”
“之前和同學去二十年音樂現場,看過一個樂隊演出,知行哥哥和那個主唱長得有點像。”
“哦,這麼回事。”薛啟澤這話是說給薛宴辭聽的。
“知行有自己的樂隊,你看到的就是他。”薛啟澤這話是說給陳雨欣聽的。
“知行老師,可以和你合影嗎?可以給我簽名嗎?”陳雨欣還是那個陳雨欣,沒變,薛啟澤沒把她教到位。
薛宴辭帶著路知行到餐廳說的第一句話「咱今天就是吃個家常飯」,陳雨欣沒理解到位。
路知行還記掛著昨晚薛宴辭同他生氣的事,自然不敢接話。
薛啟澤忙不迭的補上一句,“雨欣,你問錯人了,你得問問你麵前這位,知行可是她的人。”
“路老師粉絲很多嗎?”薛宴辭笑著說完話,又笑著給陳雨欣夾了菜。
“挺多的啊,粉絲群都有好幾個,而且全都是滿群,我想加一群,但一直沒有名額。”陳雨欣回答的很真誠,可真是個沒眼力見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