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之後的三個月裡,路知行過上了他從未想象過的生活。
七點起床,洗漱過後穿戴整齊,七點半同一家人吃早飯。
八點到九點跟著爺爺在園子裡散步,爺爺會指著家裡的房子講一些建築類的知識;也會指著園子裡某棵樹講一講植物學;有時候也會帶他去喂金魚,講一講怎麼選魚苗,怎麼喂魚。
九點一刻,路知行同爺爺在書房學習看財報,學習各國貿易法,學習航行知識。
十一點半,下樓泡茶。
吃過午飯,上樓午睡。
下午兩點繼續到書房學習,五點到健身房鍛煉,六點吃過晚飯,繼續泡茶。
八點一刻,爺爺會過問今天有什麼收獲和改變,爸爸也會提問很多看似有關卻又無關的問題。
每周的周一,也要參加薛家的議事。
如果有客人前來拜訪,路知行就要隨著爺爺和爸爸一起接待應酬。
薛宴辭猜的沒錯,爺爺同教導她一樣,直接將路知行推在最前麵,隻四五場飯局後,他就能摸清不同級彆的人物在飯桌上的規矩了。
隻不過有一天上午見了很多人,下午也見了很多人,晚飯時薛宴辭給路知行鬆了鬆領帶,解了一顆襯衣扣子。
八點一刻爺爺和爸爸過問今天的事情時,教訓了路知行一番,也隻有一句話:君子,要正衣冠。
兩個月後,爺爺帶路知行到公司開會,也派他去碼頭做一些檢查,盤點,裝箱工作。
所有人都稱呼路知行一聲,小姑爺。
隻是每一天都很累,還有一天因為記錯茶葉品種,搞錯水的溫度,被爸爸當場教訓了一頓。
薛宴辭坐在一旁,拍了拍路知行的後背,他當時覺得沒什麼,晚上卻抱著薛宴辭委屈巴巴地哭了好一會兒。
“路老師,你這才被教訓一次,我小時候每天泡茶都要挨罵的。”
“知行,彆哭了,你隻三個月就要學會,我六年所學的內容,是辛苦很多的,但你比我聰明那麼多,問題不大。”
路知行吸吸鼻子,眼淚汪汪,“我為什麼不能分幾年去學?”
“知行,我想在我們結婚前,你把這些都學會。我想你在婚後能擔得起我們的小家,也能擔得起葉家的生意。”
路知行終於不哭了,但還是難過的躲在薛宴辭懷裡,像一隻流浪的小貓終於找到了家。
“知行,我告訴你,爺爺和爸爸的最終考題,好不好?”
路知行終於從薛宴辭懷裡爬出來了,“是什麼?”
“我是爺爺教出來的,最終的考核是由爸爸定的。大哥和二哥恰恰相反。”
“爺爺從太爺爺手裡接過薛家的時候,正處於薛家最混亂的時期,所以爺爺做事多狠辣,也正因為如此,薛家才能夠在爺爺接手的五年內就穩定下來,後又發展成今天的樣子。”
“爸爸的任務是維持現狀,將薛家部分生意與國家進行關聯,所以薛家就算散儘萬貫家財,也要支持爸爸娶到媽媽,就是這個原因。”
“大哥接手薛家後,主要的任務就是拓展除航運以外的其他生意,借此來分散掉一支獨木的風險。所以選了醫療這塊,而我又把你放在通納生物,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蘇家存在的意義是為讓兩家人能褪去一些生意氣,做些傳統文化之類的交流與宣傳。我看爺爺大有用且初文化也來做這件事的意頭。但你要記得,如果你不願意,直接拒絕就可以了,爺爺不會把你如何的。”
“知行,你和蘇幼凝不一樣,她身後有蘇家,靠著非遺傳承四個字,大哥也確實喜歡她,愛護她,所以她在薛家隻要不太過分,沒人能把她如何。但你有我啊,我很厲害的,我會保護你的。所以,你比蘇幼凝更有拒絕的底氣和力量。”
“我們這些家庭就是這樣的,看著光鮮亮麗,各自事業有成。其實,私下要付出的東西並不比莊稼人操心怎麼種出一片高產量的水稻輕鬆。”
薛宴辭說完話,又將懷裡的人抱緊,三個月過去,路知行瘦了許多,也疲憊了許多。
“宴辭,謝謝你。”路知行主動親了薛宴辭一口。這三個月的學習,早已令他精神緊張,甚至有些難以承受。
“謝我做什麼?”
“謝謝你把爸爸的考試題透露給我。”
“還沒透露完呢,彆著急。”
“爺爺教導你時,用的財務數據都是近三年薛家主營生意的財報,隻是換了個表頭。所以,爸爸除了問你,我剛才講給你的這些,主要還會問你薛家生意這三年的經營狀況。還會選幾支股票、基金給你看。”
路知行十分好奇,“宴辭,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爺爺帶你去公司開會,把你放在碼頭上搬貨,又將你直接推到所有員工麵前,讓大家稱呼你小姑爺,這可是我和大哥,二哥都沒有過的好待遇。”
“爺爺是真的看重你,也是真的喜歡你。薛家需要有你這樣的人存在。所以他才會直接拿出薛家最詳細的財報給你看,來教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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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爸爸會趕在他去歐洲之前,也就是下周一的家庭議會上,對你進行考核。”
“爸爸會不會猜到你告訴我這些?”路知行有點兒擔心了。和家裡人生活、相處的這三個月,他一點兒都猜不透爺爺、爸爸、媽媽的心思。
“當然會猜到,所以爸爸肯定還給你留了其他難題。但說來說去,也就是這些事了,你彆怕。到時候,我沒法兒多說什麼,但媽媽肯定會給你解圍的。”
路知行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爺爺每日的教導都極為嚴苛,知識量很大,跳躍的也很快。
爸爸每日的提問總是無處不在,有時在聊天過程中突然就會問一句;有時在公司會議上,也會突然提問;有時候還會去碼頭盯著看好一會兒。
“宴辭,謝謝你。”
“既然要謝我,那就想想回天津後,怎麼取悅我、報答我吧。”
路知行的臉紅一直延展到耳朵根,轉身背對著薛宴辭,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他太累了。
一切都如薛宴辭猜測的一般,薛藺禎在既定的時間,問了路知行既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