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知行,尿常規和便常規的供應要從你這出,路家隻能做經銷。”薛安厚說的已經足夠清楚了。
路知行沉默著不答話,薛安厚對於此事也不再多說,轉身開始和薛啟澤商量招投標的細節和設計,薛宴辭笑著替路知行應下這件事。
路知行還是太年輕了,將個人喜惡與仇恨看的太重了。
當初葉承明不同意薛宴辭和路知行結婚的原因裡有這樣一條:路知行是在仇恨和貧窮裡長大的孩子,儘管他個人再怎麼善良和溫和,他的底色也是仇恨和貧窮。
真正善良的人,情緒穩定的人,深情的人,忠誠的人,隻會出生於家境優渥、幸福美滿的家庭。
葉承明還警告過薛宴辭一句:葉家、薛家和路家是沒有任何關係的,更談不上有仇恨。真正和路家有仇恨的人是路知行。並且在路知行的認知裡,薛宴辭和路家也必須是有仇恨的,這種認知不僅荒唐還很危險。
一旦路知行意識到葉家和薛家不會因他的個人仇恨而付出些什麼,他立刻就會認為自己遭遇到了兩家人的背叛。
事實上,那隻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
兩天後的下午,葉承櫻來了,同薛安厚、薛宴辭、路知行吃過晚飯,又和薛宴辭說了一會兒悄悄話,就拉著路知行和薛安厚一同去了葉家老宅。
晚上八點半,路知行一進臥室門,就聽到薛宴辭在抱怨,“怎麼去了那麼久?”
進入夏天,進入孕晚期,薛宴辭每天都特彆困。
路知行隨口瞎編一句謊話,“姥姥說想給咱閨女做一床百家被,媽媽幫著穿針引線,耽擱了好一會兒,就回來的晚了一些。”
葉政君確實說過想給孩子做一床百家被,但早已經做好了。
“彆說謊。”
路知行心裡一慌,明明一分鐘前,薛宴辭還在閉著眼睛睡覺,怎麼就看出自己撒謊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說謊?”路知行問一句。
“我看見了。”
“真的嗎?”路知行走到床邊,半蹲著看看薛宴辭,她不像在說假話。
“彆裝了,路知行,你一說謊,眼睫毛就抖得厲害。”
薛宴辭起身半躺在床上,偏著頭審視路知行一遍,他現在說謊的技術是越來越高級了,差一點兒就被他騙了。
路知行歎口氣,都說懷孕會變傻,可薛宴辭一點兒都沒變傻,儘管在家待著,她對陸港集團和通納生物的所有事也依舊了如指掌,洞若觀火。
“爺爺和媽媽的想法是等你出院後,住回半北藕榭,由媽媽過來照顧外孫和你。”
“姥姥的想法是媽媽還要打理脈絡同方的生意,你出院後搬到葉家老宅去住,由姥姥和阿讓姐照顧你和孩子。”
路知行這次沒說謊,但他也沒把今天下午,發生在葉家老宅的所有事全盤托出。
“你的想法是什麼?”薛宴辭打著哈欠問一句。
“我想你和女兒搬回半北藕榭住,我想自己照顧你和女兒。”
“那就按你的想法辦唄,這有什麼好爭的。”薛宴辭說完話,翻個身又睡著了。路知行在葉家、薛家,還是沒有話語權。
得到薛宴辭支持的路知行高興極了,轉身哼著小星星去了浴室。
媽媽葉承櫻極力要求這個未出生的孫女入薛家族譜,放在薛家長大的樣子路知行從未見過,太決絕了。
姥姥葉政君極力阻止媽媽葉承櫻的樣子,路知行更是沒見過。
姥姥和媽媽的關係在路知行眼裡一直都是很好的,葉政君對女兒、孫女的寵愛也都是一樣的。
葉承櫻今年五十六了,上一次回天津過生日,葉政君還送了她一盒巧克力糖,母女兩個還一起在院子裡放了好一會兒風箏。
按照葉承櫻的意思,葉家到葉知行和薛宴辭這一輩兒,就該結束了。
按照葉政君的意思,葉家以後就應該由葉知行和薛宴辭的孩子繼承。
這件事,爭論了一個晚上,都沒結果。但葉承櫻反複提到的那句話,好像讓路知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媽媽,你為我想過了,考慮過了,我很感激。但我沒有替小辭想過,考慮過,就已經是犯了彌天大錯,我不能再看著小辭的孩子也走上這條路。」
這句話,葉承櫻說了七遍。
葉承櫻到底犯了什麼彌天大錯?薛宴辭究竟是走上了什麼樣的一條路?
路知行看看躺在身旁的人,隻給她掖了掖被角。
還有不到三個月了,照顧好薛宴辭才是最重要的事,至於女兒出生後要入哪家族譜,姓什麼,在哪裡養大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無論女兒姓什麼,叫什麼,都改變不了自己和宴辭是她的爸爸媽媽。至於養在哪兒這件事,更不重要了,自己和宴辭會一直陪在女兒身邊,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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