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彎腰向她下跪,就像2023年10月那時一樣,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解釋,“2017年,我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這一次是看在二哥的麵子上,我才同意的……”
“看在二哥的麵子上?”薛宴辭皺著眉頭笑了兩聲,隨後將雙手收了回去,靠在椅子背上,開始她一貫地冷嘲熱諷,“二哥告訴你可以和陳雨欣抱在一起了?二哥告訴你要給葉嘉念吃零食了?二哥告訴你葉嘉念可以隨便吃巧克力了?葉嘉念每一次體檢體重都不達標,你看看她那一嘴爛牙齒,你不知道這些?是嗎?”
“路知行,你非得搞到我和薛啟澤翻臉,葉嘉念的健康出問題了,才肯罷休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砸到路知行麵前,他隻剩下沉默。
路知行本就是個不會吵架的人,和薛宴辭在一起的這些年,也從沒吵贏過一次。
葉嘉念體重不達標,葉嘉念牙齒長得很差......這些事,路知行作為父親,他都是知道的。
可今天事情太多了,葉嘉念脾氣又大,他一個人顧不過來。
陳雨欣找過來的時候,路知行忙得要命,完全沒有時間去看陳雨欣帶來的那一堆東西是什麼。葉嘉念不僅在家裡被所有人寵著,在且初文化也是一樣的,所有人都特彆喜歡這個小姑娘,經常送東西給她。時間久了,路知行就忘了認真檢查。
“你走吧。”
這一次,薛宴辭應該是對自己失望透頂了吧,路知行默默低下頭,眼淚流個不停。薛宴辭那樣一個高傲猖狂的人,但凡有人折辱她一分,她必定得回敬十分,恨不得將對方折磨至死的一個人。
可現在,她隻坐在椅子上平靜地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既沒有一句教訓的話,也沒有一次情緒上的起伏。
按照以往,薛宴辭應該會立刻打開酒櫃,倒滿一杯,站在窗前喝掉。若是還不夠,會將杯子砸在地上,一次次質問為什麼,可這一次,不一樣了。
她太平靜了。
路知行害怕了。
晚七點,項晴過來書房說念念在樓下鬨著不肯吃晚飯,薛宴辭就和沒聽見一樣,仍坐在電腦前劈裡啪啦的敲著鍵盤,忙著工作。路知行扶著桌子起身,默默將監控視頻放在書桌上,隨著晴姐下樓哄孩子吃飯。
路知行站在樓梯口回望一眼書房,也許給薛宴辭一點兒時間和空間,她會看監控吧。隻要她看了,就能證明自己沒有說假話,沒有騙她,自己和陳雨欣之間也什麼都沒發生過。
晚八點,薛啟澤火急火燎地趕來了,和路知行簡單說過幾句話,又抱了抱葉嘉念,就趕著上樓去了,這事一分鐘都等不了。
“談談?”
“談什麼?談你的女朋友和我的丈夫有不正當關係?”薛宴辭笑著從椅子上起身,打開酒櫃,倒兩杯乾白,推一杯給薛啟澤。
“小辭,彆這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薛啟澤連看妹妹薛宴辭一眼都不敢,“監控我也看過了,陳雨欣就是聽大嫂說知行要退出且初的管理,而且以後都不演出了,才過來參加一下告彆會,沒什麼彆的事。”
薛宴辭笑了又笑,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沒準備告彆的晚宴,不夠他倆告彆的?還是晚宴人太多,不方便他倆告彆?”
“那二哥替他倆給你道歉,彆生氣了。”薛啟澤是明白自己這個妹妹的,她隻有真的生氣了,才會像現在這樣,語氣平和,態度輕蔑,什麼都不在乎。
原來,薛啟澤也當這件事是個誤會。
所有人都可以說這件事是個誤會,但薛啟澤,他不可以。
薛宴辭瞳孔收緊,將隻剩冰塊的酒杯放在茶幾上,“二哥,我可沒你這麼大度。”
“那怎麼辦?”薛啟澤隻剩下貧嘴,“二哥跪下給你磕一個?”
“薛啟澤,你就是帶著陳雨欣過來給我磕三個,我薛宴辭也是受得起的。”薛宴辭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的模樣,與爺爺薛安厚並無二致。
薛啟澤大概是被嚇到了,大概想到了爺爺的威嚴,頑皮賴骨的打趣一句,“那要不,我分手,你離婚,咱倆成全他倆?”
“好啊。”薛宴辭迅速點點頭,對這個提議讚歎不已。
“小辭,彆胡說八道,你還有念念呢。”薛啟澤賴著臉皮勸一句。
發生今天這樣的事,薛家、葉家都不可能輕輕揭過的,就算是顧著臉麵不會鬨起來。可薛宴辭是誰啊?她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麼大的氣,她若是不鬆口,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更沒人敢替她做決定。
“我看陳雨欣這個繼母當得挺好的,正好成全他們倆得了。”薛宴辭話音剛落,就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進。”
“薛總,濰坊國資委的項目招投標提前到明天下午了,技術部反饋標書已經做完了,請您過去審批簽字。”
薛宴辭起身跟著陳禮離開書房出去了,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留給薛啟澤。
薛啟澤比誰都更明白這個妹妹,這次的事,她沒在開玩笑。這事,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媽媽,你要去哪裡?”
薛宴辭隻停頓了一下,頭也沒回,還是走了。
路知行坐在餐椅上看著薛宴辭越來越遠的背影,薛啟澤從二樓看著她越來越小的背影,這個家,對薛宴辭而言,什麼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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