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你覺得我很殘忍,是嗎?”
薛宴辭笑著趴在路知行耳邊講話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
薛宴辭總是能在一瞬間讀出自己在想什麼,自己在她麵前,永遠思想赤裸。可她怎麼就不肯相信自己和陳雨欣之間什麼都沒有呢?
路知行想不通這件事,也想不明白薛宴辭到底想乾什麼,隻沉默著將女兒手裡捏著的茶杯放回桌麵,從包裡拿出保溫杯,打開蓋子遞給女兒。
“你大可以去告訴戴青,也可以告訴戴偉,我們的計劃有多不堪。”
路知行側過頭,滿腔的怨氣,“所以,你讓我抱姑娘去和爸爸坐,是想試探我嗎?”
“在你眼裡,我就是如此的殘忍和算計?”薛宴辭趴在路知行耳邊的這句質問,和她在一年五個月前趴在他耳邊說情話時一樣,嬌軟嫵媚。
路知行都有些恍惚了,可當他望向薛宴辭的麵容時,一陣接一陣的陌生感襲上心頭,她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人了。
“我從沒這樣想過。”路知行收回視線,“我說過了,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旁,你需要我站出來,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
“姑娘,聽到了嗎?以後找男人,就要找你爸爸這樣的。不要因為一個男人給你塊破石頭,就跟他說話。”
葉嘉念將手裡的石頭遞到薛宴辭眼前,“媽媽,這個要還給那個人嗎?”
“你自己決定。”薛宴辭很是嫌棄的往後躲了一下,路知行知道,葉嘉念今天這身衣服又該被扔掉了。
葉嘉念眨巴一下大眼睛,“那一會兒走的時候,扔到垃圾桶吧。”
“好。”
敬酒給薛宴辭的人很多,都被陳禮一一擋了。路知行問她要不要離開,她隻說等一等。
宋寓布菜給薛宴辭,她隻說最近全家人都是過午不食。
下午一點十分,來了個中年男人,說要請葉先生和葉太太過去看看字畫和花瓶。
一點二十分,一行五人走進酒店負二層倉庫,薛宴辭蹲在地上拍拍女兒的肩膀,“姑娘,去看看那個是被阿姨踢壞的巴斯光年嗎?”
葉嘉念看完後,趙易楠又看了看想要已久的花瓶,最後,路知行看了看範增的字。
戴家,還真是有錢啊。
十二對花瓶,十六幅字,二十個巴斯光年,戴家是懂事的。
“麻煩轉告戴先生,東西我收下了,事情從今天起就算過去了。”
中年男人攔住薛宴辭往前一步的動作,“戴先生想問您一句話。”
“請講。”
“戴先生問,葉先生和葉太太什麼時候離婚。”
薛宴辭伸手挽過路知行的胳膊,“這你得問問我愛人。”
“我們沒有離婚的打算。”路知行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回答這個問題了。
章淮津喝多了問過,趙易楠私下問過,高文虹打電話問過。姥姥、爸媽、大哥、二哥、蘇幼凝全都問過無數遍。
“東西會打包好給您送到天津的。”中年男人摁了兩下傳呼機,緊接著進來三個戴著手套,穿著工作服的人。
“不用麻煩,我們今天就帶走。”
中年男人又往外撥個電話,得到回複後,才回答薛宴辭一句,“那我找人給您搬車上。”
“不用,一個巴斯光年,一對花瓶,一幅字,我們拿得了。”薛宴辭抬頭望著牆角的監控笑了笑。
三人各自取了東西,又返回大廳同章淮津告彆後,就離開了。車子漸漸駛出環島公路,薛宴辭靠在椅背上休息許久,才睜眼問葉嘉念,“姑娘,想吃什麼?我們去吃飯。”
路知行很想問問薛宴辭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哪裡不舒服,或是她今天頻繁和陳禮出去是在忙什麼事,是不是事情很難辦……
可話到嘴邊,路知行什麼都沒說,隻遞了個眼神給女兒葉嘉念,要她照顧一下薛宴辭。
趙易楠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興頭特彆高,提著音調,“薛宴辭,難不成你真以為飯菜有毒?這都什麼年代了。”
“你管我?”
趙易楠深知吵不過薛宴辭,隻好訕訕一笑,“好好好,我隻不過是擔心把我們嘉心未來的繼承人餓到。”
薛宴辭停下給葉嘉念擦手的動作,“這誰起得破名字。”
“你忘了?咱仨初中的時候,說以後要辦個大企業,你說企業名字就叫嘉心。”
薛宴辭想起這事了,借著拿濕紙巾的動作偷看路知行一眼,他又在皺眉頭。
這九個月路知行很安靜,不吵不鬨,把時間都放在通納生物和葉嘉念身上,算是成長了不少,漸漸有了葉先生的模樣。
可路知行也變了,他以前但凡有芝麻大點兒不高興的事,都會直接跟薛宴辭鬨脾氣,要薛宴辭哄他,但現在不會了,他會偷偷藏在心裡,隻一個勁兒地皺眉頭。
“我怎麼會蠢到和你倆辦企業。”薛宴辭將濕紙巾扔進垃圾袋,發出沉悶一聲響動。
“是,你多聰明,我和章章永遠都比不上你,行了嗎?”趙易楠嗆薛宴辭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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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怎樣才能拿到明年十二月西部麵料采購的招投標,這九個月,薛宴辭、章淮津、趙易楠一起討論過許多次,每一次薛宴辭也都拉著路知行一起參與了。
薛宴辭和章淮津那些打通關係的手段,送出去的贈禮,維係過的關係,路知行比趙易楠知道得更多。這九個月,薛宴辭有一半的飯局、出差也都是為著明年十二月的這件事。
起初路知行就注意到,招標裡有一條硬性要求,投標企業必須成立三年以上,連續三年大於三百人參保。那時候章淮津為這次招投標準備的企業名叫「三二三股份有限公司」,但聽趙易楠這意思,現在是要更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