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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媽媽薛宴辭一句教訓的話都沒說,葉嘉念不一會兒就跑到薛啟澤懷裡去了,要舅舅喂她喝牛奶,要舅舅喂她吃雞蛋......
路知行將麵碗又往薛宴辭麵前推了推,她才拿起筷子開始一根一根麵條的往下咽。
八點十分,項晴伸手哄一句薛啟澤懷裡的小姑娘,“念念,該去學校了。”
葉嘉念抱著薛啟澤的胳膊晃一晃,昂著小腦袋,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舅舅,我今天可以不去上學嗎?”
薛啟澤想起昨晚飯桌上的照片,看向還在吃麵的薛宴辭,軟和和的說一句,“小辭,今天就給孩子請假吧,先彆去幼兒園了。”
薛宴辭扭頭看一眼葉嘉念,嚴聲厲色,“為什麼不去,晴姐,送她去。”隻這一眼,葉嘉念就嚇哭了。
“薛宴辭,你瘋了嗎?”薛啟澤這一句反問,比薛宴辭的音調還要高上許多。
“我倒要看看,這機關大院的,誰敢動我的女兒。”薛宴辭撂下筷子,一把拎起還在薛啟澤懷裡大哭的女兒丟給項晴,擺擺手,示意她趕緊把孩子送學校去。
薛啟澤也發了火,扔掉手裡的勺子,一把又將葉嘉念搶了過來。
路知行顧不上哭鬨的女兒,立馬上前將薛宴辭攬進懷裡,她現在這副殺人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害怕。
路知行也不是第一次見兄妹兩人吵架,但關於孩子,倒是第一次吵成這樣。
薛宴辭靜了靜神,捏捏額頭,“晴姐,叫上小武和你一起送葉嘉念去學校,然後告訴老師,有人要葉嘉念的命,讓老師注意著點。再給校長去個電話,葉嘉念如果在學校出事了,彆怪我沒提前知會他。”
儘管薛宴辭語態十分平淡,但她這一番話也將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除了那個還在生悶氣的四歲小姑娘,所有人都愣住了。
薛啟澤隻知道昨晚飯桌上,有人拿葉嘉念威脅了薛宴辭,但不知道事情這麼嚴重。
路知行攬著薛宴辭肩膀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才扶著她返回椅子上坐下,半蹲下來,握著她的雙手,“宴辭,今天我和你送咱姑娘去上學,好不好?”
薛啟洲趕到半北藕榭的時候,薛宴辭和路知行去送孩子上學還沒回來,隻有薛啟澤站在窗戶底下吸煙。
薛啟洲翻看過書房那些材料,又聽薛啟澤講了半小時前發生的事,並沒多說什麼,隻是找薛啟澤要了根煙,站在窗前想了又想這幾個月發生的事。
章淮津鬨了這麼一大圈,戴家也摻和了不少,薛宴辭依舊好好地待在路知行身邊,她心裡其實還是想原諒他的。
“大哥,你吃飯了嗎?想吃什麼,讓麗姐給你做。”薛宴辭不似薛啟澤說的那般瘋魔,但看著也沒好到哪裡去。
這個月太忙了,薛啟洲隻來天津看過薛宴辭兩次,而且還都隻是在薛宴辭辦公室陪著她吃個午飯,抱著她睡個午覺。兩人都沒再提之前的事,更沒提二十多年前的事。
薛啟洲攬過薛宴辭的肩膀,“飛機上吃過了,走吧,小辭,我們去書房談。”她身上的味道變了,又混上了路知行的氣味。
待眾人坐定後,薛宴辭才緩緩開口,“中電集團半年前,從山東空降了一個工程部部長,姓趙。我沒多問,隻想著應該是個正常培養,過上一年半載就應該去中央了。”
“這月初的時候,今年年底的考核提拔報我這兒了,趙部長在裡麵,我才發覺這人不是來走過程的。過了一周,中以電力的項目就下來了,速度很快。那陣子我在山西開會,招商部越過我,直接把這事報到了董事會。”
“頂樓那兩位速度更快,等我出差回來,圖紙都出到第四版了,就等著我簽字了。”
“那預算,都能把以方買下了。裡麵摻雜著不少頂樓那幾位親戚家資產轉移的事。這也正常,大家遮遮掩掩的過去也就罷了。唯獨孫家那個不懂事的孫子在圖紙裡埋了坑,這事就拖到了這周。”
“孫家那孫子改了兩版圖紙,趙部長做了新預算,金額太高了,我沒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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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啟洲喝口杯裡的茶,“就這事?”他明顯不相信。薛宴辭是什麼人,薛宴辭工作能力如何,彆人不知道,薛啟洲還能不知道?
薛宴辭七歲參與薛家議事;十二歲就能看懂薛家航運集團的財報;十五歲爺爺就拿了一家小微企業給她練手;十九歲掌葉家慈善基金會的生意;二十六歲隻一年不到,就完成了陸港集團的改製工作,把業績翻了兩倍多。
薛宴辭的為人處世、做事手段那是相當狠辣的,她不可能隻因為一個預算問題就把這事卡了,更不可能允許有人連續給她送來兩版有問題的圖紙。
“對。”薛宴辭答一句。
“跟你去年年底,把頂樓那三位架空了沒關係?”薛啟洲又問一遍。
薛宴辭這兩年做了多少事,她又是怎麼動了中電集團三位董事,在圈子裡,早就不是秘密了,甚至都有點兒令人聞風喪膽了。
薛宴辭朝沙發上靠了靠,一點兒都不在乎,“也許有吧,我那時候出手狠了點,這回孫家連著趙部長找到樓上僅剩的那兩位董事,也不算什麼稀奇事。”
薛宴辭何止是出手狠了點兒?起初她隻是動了對方國內、國外的全部資產,當眾人以為這事結束了,可以翻篇的時候,她愣是把對方的老底直接掀了。
不僅如此,薛宴辭還動了對方的家裡人。哪怕是在海外讀書的孩子,她也用了手段全部引渡到國內了。
薛宴辭根本就不是狠,她是毒。
“你想怎麼做?”薛啟洲問一句。
是啊,薛宴辭這次又想怎麼做呢?上一次隻是架空三位董事,就搞了兩個留置,一個逮捕。至今過去一年了,留置的那兩位還在被調查。
路知行想著薛宴辭這兩年的做事手段,很是擔心,她樹敵太多了,早晚會被人找上門的。路知行更忘不了,薛宴辭做這些事時的狀態,整個人毫無理智,毫無章法,簡直就是要同歸於儘。
書房很靜,隻窗外有幾聲鳥叫。薛宴辭怕冷,今年暖氣打壓試水很早,偶爾還能聽到管道裡細細的流水聲,但大多時候都是氣壓的轟鳴聲,很響。
剛剛,薛宴辭就被這轟鳴聲嚇到顫抖了一下。路知行伸手過去想要扶她一下,但也被躲開了。
薛宴辭越過路知行,伸手從薛啟澤兜裡摸出煙盒,剛想抬手拿桌上的打火機,就被薛啟洲攔下了,“這個味道衝得很,傷嗓子。”
薛宴辭的煙都放在書房最後一排書架的最高處,這事,是為了防著葉嘉念。路知行起身拿了一盒,拆開遞給她,薛宴辭接的很自然,她好像已經完全把他當成透明人了。
從三月參加完章淮津的婚禮到現在,又八個月過去了。薛宴辭除了會和路知行溝通一些「嘉心科技」的事,其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關於「嘉心科技」,薛宴辭對路知行也多是提點,就像爺爺薛安厚當年教導路知行做事一般,她又帶著他上了一個新高度。
“把孫家除了吧,趙部長我還沒查清楚,差陳禮去查了,還沒信。”薛宴辭抽煙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毫無任何節製,就這一個決定,一句話,她抽了三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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