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將女兒哄睡後,又在客房隔壁的小客廳坐了足足一個半小時,最終還是回臥室洗過澡,推開薛宴辭的房門,安安靜靜脫了浴袍爬到她床上去了,鑽到她懷裡去了。
“宴辭,對不起,我太想你了。”
“我想你能抱抱我,想你能親親我,還想你能再愛我一次。”
薛宴辭沒答話,仍平躺著。薑哲給的藥,對她而言,早就沒什麼用處了。
但薛宴辭依舊在按時服用,倒不是為了能睡個好覺,她隻是想借此機會,逼迫自己養成習慣,強迫自己能在床上多躺幾分鐘,能讓身體、軀乾休息一下,不要時刻都緊繃著。
路知行這個人特彆能哭,而且很會哭,尤其是吵架的這兩年又四個月,整日裡沒完沒了的流眼淚、皺眉頭。
路知行這一生爬過三次薛宴辭的床,今天是第四次。
薛宴辭沒有動,任由路知行拉著她轉了個身;任由路知行鑽到她懷裡;任由路知行拉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放在他腰間;路知行胖了些,也憔悴了不少,身材變得很差,手感也變得很差。
路知行第一次爬上薛宴辭的床,還是在大學時候。那時候路知行雖然經常住在和康名邸,但還沒有和薛宴辭同居,也沒有和她發生過任何關係。
有一天路知行半夜三更演出回來,那個時間點的天津站,既沒有地鐵,也打不著車,他在前廣場坐了半小時,沿著海河邊溜達了五分鐘,突然就很想抱抱薛宴辭。轉身背起書包小跑著過了解放橋,走到路口,等了半小時,終於打到車。
走到樓下,路知行又猶豫了,可他太想薛宴辭了,也太想出差回來能有一個家可以回。隨後快速上樓,拿出薛宴辭留給他的備用鑰匙開了門。
路知行推開臥室門的那一刻,薛宴辭睡得特彆乖巧,水波式的長發放在枕間,她眉眼清秀,嘴唇紅潤。
路知行默默到客臥洗澡,換好睡衣,鬼使神差地爬上薛宴辭的床,可下一秒他就後悔了,薛宴辭什麼都沒穿,而且當晚的月亮特彆大。
路知行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被薛宴辭從背後抱住了。
路知行掰了掰她的手,薛宴辭握的更緊了。等他想用更大力掰開她的手指時,卻聽到薛宴辭在背後嘲諷他,“知行同學,有膽量爬我的床,沒膽量在我的床上睡覺嗎?”
路知行妥協了,沒三五分鐘就睡著了。薛宴辭的懷抱特彆軟,薛宴辭的味道特彆香。那一晚,他又有了家,又有了可以抱他睡覺的人。
等到路知行第二天醒來,薛宴辭早就不在家了,床頭櫃上,路知行手機屏幕上貼著一張字條:知行同學,我去上課了,你這件睡衣材質不好,刮到我了。新買了睡衣中午到家門口,彆忘了試穿。
路知行第二次爬上薛宴辭的床,是薛宴辭帶他去禾木滑雪。那時候她說,“路知行,如果你後悔了,我們就不要結婚了。你也不必接手通納生物的生意了,我也不再需要你了,也不會再打擾你了。”
路知行第三次爬上薛宴辭的床,是在孫星萊事發前的一個月。
當時女兒生病了,天津兒童醫院說葉嘉念是呼吸道感染,一直沒有康複的主要原因就是薛宴辭在家抽煙導致的。
路知行因為照顧女兒成日成夜的不睡覺,一周後簽錯合同,因為一個很小的技術問題,導致陸港集團損失掉小一千萬,還被迫上了法庭。
當時老太太葉政君什麼都沒說,隻是囑咐葉家的法務團隊積極應訴就可以了,其實一千萬對陸港集團根本算不上什麼,對葉家而言更是不值一提,薛宴辭也壓根兒沒當回事。
可大伯葉承明突然從北京來了,不知道和路知行在開庭前談了什麼,反正是把葉嘉念接到北京去了,接到國旺胡同葉家去了。
當天晚上路知行回家發現女兒不見了,立刻就給薛宴辭打了電話,可她忙著應酬,直接將路知行的電話摁斷了,甚至最後還關機了。
路知行在葉家沒權沒勢,更說不上什麼話,他也沒資格去北京帶葉嘉念回來,隻一個人坐在女兒臥室裡大哭,最後還是周麗看不下去了,守在家門口,等著薛宴辭剛一到家,就把這事告訴給她了。
薛宴辭推開女兒房門的那一刻,路知行跪在她麵前,哭著求她一定要把女兒接回來,他什麼都可以不要,損失的這一千萬,他也可以賠償三倍或是十倍,多少倍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把葉嘉念從他身邊帶走。
薛宴辭心軟了,當即就給葉承明打了電話,但葉嘉念那時候已經在協和辦完住院了,身邊有姥爺薛藺禎、姥姥葉政君陪著,而且請了全國最好的醫生給孩子看病,再折騰回天津實在沒有必要。
薛宴辭隻好把情況一字一句,照實和路知行說明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了。
但薛宴辭當晚給路知行留了房門,路知行爬上床的那一刻,又是一場大哭,薛宴辭抱著他,哄著他過了兩個小時,才把路知行哄睡著。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薛宴辭就開車帶路知行趕到協和醫院,和主治大夫溝通了半小時,連醫生帶著孩子一同接回半北藕榭住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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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讓葉嘉念快點兒好起來,為了讓路知行彆那麼難過,薛宴辭連續半個月都沒有吸煙,每天按時到家,陪著孩子吃飯,一家三口同睡在一張床上。
其實如果沒有後麵孫星萊的事情,那時候就應該已經和好了。
“宴辭,對不起,我不敢在其他時候爬上你的床,我隻敢這個時候過來。”路知行怯怯弱弱地像個小偷,可就這麼一個人,膽子卻特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