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結束了。
他說:好,等你回來。
她說:有宴請。
他說:好,等你回來。
2318
她說:結束了,馬上回去。
他說:好,在家等你。
2337
薛宴辭推開家門的時候,隻見廚房和餐桌上方亮著燈,灶台上的小鍋冒著氤氳的熱氣,路知行在煮麵。
“回來了。”
“我好想你。”
路知行低頭看看環在腰間的雙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閃著光,薛宴辭回來了。
他轉身看看她,又是兩周沒見。再怎麼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蒼白的麵色,眼底的淤青,以及無神的眼睛。
薛宴辭太疲憊了。
“先吃飯。”
“喂我。”
薛宴辭愛撒嬌,路知行知道的,隻不過她撒嬌,總是命令式的,十九歲的時候就這樣,如今三十二歲了,還這樣。
“家裡都好嗎?”
“都好,放心。”
薛宴辭真的是累極了,這兩周幾乎沒有合過眼。儘管提前準備的夠充足,但也趕不上現場的千變萬化,好在,還算順利。
0123
路知行給薛宴辭洗完澡,換好衣服,吹乾頭發,隔著睡衣,抱著她,哄她睡覺。
0150
“睡不著?”
“嗯。”
“彆怕,宴辭,我一直都在。”
0348
“做夢了?”
“怎麼沒叫醒我?”
“怕嚇到你。”
“再睡會兒,還早。”
0640
“我去煮早飯,等我回來,十分鐘。”
“快一點兒。”
0645
路知行推開臥室門的那一刻,薛宴辭正站在窗前開著一條縫兒在吸煙。六月底的北京天亮的早,房間裡都是潮氣,濕漉漉的。
路知行動作緩慢得很,仿佛有一個世紀可以去消磨。從額頭到腳邊,一寸一寸的肌膚,都將再次落上他的烙印。
“宴辭,坐上來。”
“沒力氣。”
“我扶著你。”
他捧著她的臉,將鬢間的碎發都攏到耳後,路知行又何嘗不是愛慘了她呢?
“有舒服一些嗎?”
薛宴辭皺著眉頭輕哼一聲。
做早餐的時候,路知行順帶查看了薛宴辭的包,這兩周的藥,她都按時吃了,一粒都沒漏掉。這兩周,她難受的厲害。
壓力與欲望糾纏在一起產生的焦躁不安,薛宴辭一一忍耐下來了,他很心疼她這樣。可沒辦法,她病得太嚴重了,要按時吃藥,遵醫囑,才能好得快一些。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直至她再次疲倦,他才肯停下。
“明天姑娘幼兒園畢業,有活動;我估計著大伯今天上午應該會過來;爸媽打電話過來問姑娘暑假的安排;二哥打電話過來說天津醫科大學空港總醫院精益項目這周一開診了;顧舟庭把陸港集團二季度的財報送過來了……”
薛宴辭起身抱路知行到懷裡,親吻過他的額頭,“知行,說說你手裡的事。”
“且初這兩周承接了一些錄音工作,沒有新的項目;通納生物ivd體外診斷)線新開發的設備有些問題,我才看了一部分設計圖,還沒找出具體的解決方案。”
“知行,以後,都要先說你的事。”薛宴辭再一次親吻過路知行的額頭,才要他抱著去洗澡。
路知行沒了昨晚的掛念,沒了昨晚的憂慮,他很開心,也很高興。
路知行就是這樣地好哄,一兩句話,一兩個親吻,就能讓他放下戒備心。
這兩周過於凶險了,路知行是薛宴辭唯一的惦念,隻要他好,就夠了。這些危險的事,這些差點兒沒命的事,不必讓他知道,他隻需要光鮮亮麗,自信開朗,乾乾淨淨的帶著女兒站在陽光下就夠了。
“知行,換那件灰紫色的襯衣。”
“不要。”路知行拒絕了,每次穿這件襯衣都會碰到很多葉嘉念同學的父母,交談起來,很是麻煩。
“灰紫色,襯你。”
路知行還是妥協了,妥協在薛宴辭的強勢脅迫中,也妥協在她的親吻裡,更妥協在她對著他穿灰紫色襯衣的盈盈笑意裡。
這個笑容,很常見。
路知行第一次見,是認識薛宴辭二天的傍晚,她帶著他買了幾十萬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