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怎麼辦,沒有了。”
路知行低頭看看身下的人,她閉著眼,漫不經心,“沒有就沒有唄,大驚小怪地做什麼。”
薛宴辭說完最後一個字,伸手就要擁抱,她很擅長這一套,路知行最明白不過。
“不可以。”
“媳婦兒,真的不可以。”他聲音嘶啞,苦苦哀求,“薛宴辭,真的不可以。”
薛宴辭看著瘦小,但她總是能一下子就找到路知行的軟肋,或是環抱他的脖頸;或是將手搭在他的腰窩;或是埋在他的鎖骨處,朝他呼吸;或是摩挲著他耳後,捏捏他的耳垂;或是撫著他後腦勺的發尾處……
“老公,你這是在拒絕我嗎?”薛宴辭的聲音又軟和又淩厲,路知行招架不住。
“聽話,很快。”路知行拿起手機,開始點外賣。
薛宴辭卷起被子坐在床中央,“老公,你怎麼這樣?”一副可憐相。
路知行坐起身,擁她到懷裡親一親,安撫著她的壞情緒,這是他能止住當前局麵的唯一手段。若是鬨開了,薛宴辭指不定會想出些什麼小把戲,等到那時候就不可控了。
“路老師,你信我一次,不會的。”
“你忘了兒子是怎麼來的了?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讓你又受一遍苦,又遭一遍罪。”路知行厲聲拒絕了,“而且現在距離上次交通事故的手術也才過去兩年……”
薛宴辭一雙手環在路知行腰間,開始撒嬌,“最後信我一次,好不好,老公。”
“不好。”
“不信。”
薛宴辭鬆開抱著路知行的手,平躺在床中央,朝著天花板開始平淡地控訴,“路知行,你真無趣。”
她這是真生氣了。
薛宴辭從不是一個情緒穩定的人,尤其在感情方麵更是如此。
她隻有在工作的時候才會情緒穩定,才會極其理智,其他時候,她不會的。她對於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想要得到的人,一直都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瘋感。
這些東西,從路知行見她第一麵起,從跟她說第一句話起,就知道。
“宴辭,我們的時間還很多,還很長,不要這麼著急。”
他抱她,她往床邊挪一挪,他拉她到懷裡,正想要說點什麼,就聽到她搶先開口了。
“你變心了。”
“你不愛我了。”
“老公,求你了。”
十七年前,路知行沒能抵抗住十九歲的薛宴辭趴在肩膀上求他,十七年後,路知行也一樣沒能抵抗住三十六歲的薛宴辭趴在肩膀上求他。
他對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
路知行經常在想一件事,自己生來好像就是為了奉獻給薛宴辭的。
自己是她的容器,是她的藥渣,是她的一生應得。
遇見了,就喜歡得不得了。
這一切,都是路知行的心甘情願,自我沉淪。
......
“老公,下次彆再讓我求你了,好不好。”
“不會再有下次了。”路知行倒一杯溫水給薛宴辭,盯著她全部喝完。薛宴辭是真的不聽話,尤其是在這方麵,一點話都不肯聽。
從十九歲起,要她喝半杯溫水,她就不肯。每次都要剩一些,後來路知行逐漸摸透她的脾氣,換稍大一些杯子倒滿水,她能喝下四分之一,再哄一哄,又能喝下四分之一。
薛宴辭聰明得很,什麼不喜歡喝白水,什麼水太熱,全都是些借口。她就是不肯聽話,就是要自己哄她,就是要自己喂她,路知行明白這些的。
“咱家那麼多事,你怎麼可能事事都能照顧到?”
“和你有關的,我都會照顧到。”路知行這話說的不假,從認識到現在,所有關於薛宴辭的事,路知行都照顧到了,一件都沒差。凡是她交給他的事,他辦的都很好,從沒讓她失望過一次。
“好好好,反正我要睡覺了。”
“不行,不許睡,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