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過來接我一下。”
路知行瞧著僅兩秒的通話記錄,深知薛宴辭應該是遇到事了,她已經很久沒有稱呼過自己「路知行」了。
更為重要的是,春節初三那場私人宴會上,有好幾個平日裡從未見過的人,後來比對過兩遍係統也沒能找到。
路知行快速將書桌上的文件全部鎖進保險櫃,立刻下樓敲了大伯母魏黎的房門,請她務必將三個孩子都帶在身邊。又給陳讓打了電話,請她立刻接手家裡四周的監控權限。
三月的北京糟糕透頂,霧霾、灰塵、臟雨,全落在了薛宴辭身上。她費了多大勁兒才從桌上下來,才能走到門口台階處,路知行在她風衣下擺處、右側袖口處,看見了。
平日裡耀武耀威的人兒,今日隻剩下破敗,隻剩下乾透了的紅褐色血跡。
“誰做的?”
“趙季平。”
路知行脫下外套裹了薛宴辭上車,並沒有回頤和原著,也沒有回國旺胡同。轉而跨城回了天津,回了和康名邸。當晚就將接她回家的車、兩人穿過的衣服、鞋子交給陳禮處理掉了。
又過了一天,醫藥股票大跌,趙季平跳樓了。
那天晚上,薛宴辭什麼也沒做,任由自己在浴缸裡泡了一整晚,路知行無數次嘗試將她撈出來,可都失敗了。
不過好在薛宴辭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那些血跡也不是她的,路知行也就由著她去了。
薛宴辭再醒來,已經是第三天了。
當臥室被陽光填滿的那一刻,當一道白光映照在她手腕上時,她隻抬起手反複看過一遍。五個指頭可以動,腕關節也可以動,伸手、握拳的動作也都沒有難度。
這隻右手比想象中恢複得更好,這隻左手有望可以代替右手的全部功能,包括持械、持槍。
薛宴辭起床站在窗前打電話給陳禮,想要趙季平和陳芳的資料。可陳禮卻說,葉先生已經把事情都處理好了。
聽到臥室有說話聲,路知行連忙推門進來,卻隻得到一句厲聲問詢,“你去哪了?”
“廚房,做飯。”
“路知行。”薛宴辭緩緩轉身,雙眼布滿血絲,緊攥著拳頭,“你少管我的事。”
“晚了,已經管完了。”路知行語氣平緩,著一條挺括的黑色西褲,一件黑色襯衣站在門口,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閃閃發亮。
“你知不知道,我想要你乾乾淨淨的。”
“你現在這樣,你是想做什麼?你想把自己搞成什麼樣?”
“你非得卷進這個肮臟的圈子,搭上你自己一條命,毀了你的聲譽,你才肯罷休?”
二十一年,薛宴辭生平第一次動手打了路知行。這一巴掌落在他左臉上,瞬間就紅腫了,他的眼鏡也落在地上了。
咫尺之間,薛宴辭看不清路知行的眼睛,也看不清他的心,更看不清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二十一年,薛宴辭從未想過路知行會動用他手裡的控股資源去逼死一個趙季平,而且僅在兩個輪回期間就做了如此大的一個拉升,就把事情處理完了。
“你彆管。”路知行扔下三個字,轉身出了臥室,笑著回廚房去了。薛宴辭這是恢複好了,打人的力道可真夠大的。
“回來。”
路知行又回來了,頂著半張紅腫的臉。隻在轉身之間就又換上嚴肅的表情。
“你找誰做的?”
“爺爺留了人給我。”路知行口中的人,可不是單單某個人,而是自薛宴辭報考了臨床醫學,自葉承明創辦了通納生物之後就埋下的人、埋下的賬戶。
發展到今天,已有二十年了。
“陳禮怎麼知道的?”薛宴辭問一句。
“我讓陳禮這麼和你說的。”
路知行這兩句話,徹底惹怒了薛宴辭,“你犯的哪門子病?”
爺爺薛安厚留了人給路知行這件事,薛宴辭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但大體上,她還是能摸得清的。
陳禮是陳青要的閨女,葉家那樁陳年舊事就已經夠拖累陳家了。五年前,事情好不容易了了,陳家能安穩了,現在又扯到這件事裡,薛宴辭沒法兒和陳老爺子交代。
“薛宴辭,我沒犯病。”
“爺爺留人給你,是讓你做這些事的?你腦子去哪了?”薛宴辭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路知行,我請了爺爺教導你,又請了大伯教導你。我自己又花了這六年教你,你就這麼莽撞?”
“陳家為葉家做得已經夠多了。我欠陳家一條命,你不知道,是嗎?”薛宴辭的反問句句紮在路知行心上,痛苦極了,“你想沒想過陳禮一旦因為這件事出了意外,我怎麼跟老爺子交代?你怎麼跟明安交代?”
薛宴辭人生遭遇的第一次意外是場車禍,護住她的那個人,正是陳讓、陳禮、陳臨的母親。
那一年,陳臨才九歲。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陳青要將自己家三個閨女全部送到葉承明手下,既是學做事,也是為了能保護她們的性命。
這麼多年過去,陳家的三個孩子和葉家的孩子早都是一樣的了,這是人人心裡都明白的事。而且,葉家所有的核心生意,陳家三姐妹也都是有參與的。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