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再睡會兒,今天你沒工作。”路知行扣在薛宴辭腰間的手一點兒都沒鬆,反倒用了更大的力。
薛宴辭自出院複查沒問題後,就又開始日複一日地運動了。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七年了,薛宴辭的自律,沒人能比得上。
“媳婦兒,陪陪我,多睡會兒。”
其實,路知行才是貪睡的那個。無論是演出還是出差,他都是要睡到最後一刻才起床的。
那些年薛宴辭跟著路知行全國各地趕演出,都是中午到當地,下午彩排,晚上演出。
第二天再趕高鐵或是飛機回天津。
路知行每一次都要卡點起床、退房,趕去機場或高鐵站。而薛宴辭,每天七點準時起床,然後到酒店健身房運動一小時,回房間洗過澡,哄路知行一小會兒,再親他一小會兒,他才肯起。
但很多時候,都是要做過兩三次再起的,大多時候也都是路知行要求的,他很是能折騰,也很是會鬨脾氣。
她這一輩子的溫柔和善良,全給了他。
“不行,等我回來。”
“我不要,我就要你現在陪我。”
“媳婦兒,晚上再去鍛煉,現在就陪我睡一會兒。”
薛宴辭妥協了,路知行閉著眼睛,伸著手鬨脾氣的樣子,很好看。
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淩亂的頭發貼在額頭上,高高的鼻梁,紅潤軟糯的嘴巴,清晰瘦削流暢的下頜骨,好看極了。
其實,最開始,路知行不是這樣的。
他真的在她麵前變成這樣,還是兩個人認識剛滿一個月的時候。
薛宴辭從禾木滑雪回來,發現路知行病了,給他治好病,讓他住在自己家裡,她搬去葉家老宅和姥姥住。
薛宴辭走的時候,路知行還好好的,可到了晚上七點,他就打電話給她,說自己頭暈眼花,摔倒在床腳邊了。
薛宴辭趕回家的時候,路知行真就趴在床腳,燒的滾燙。
路知行吃過退燒藥,迷迷糊糊躺在薛宴辭懷裡,一個勁兒地說胡話,翻來覆去就兩句:媳婦兒,彆走;媳婦兒,我想和你結婚。
那是薛宴辭第一次聽見路知行管她叫「媳婦兒」,第一次說「想和你結婚」。那時候,路知行連告白都沒有,連求婚都沒有,就想著結婚,就想著喊她媳婦兒了。
第二天一早,薛宴辭要去健身房,路知行就一個勁兒地鬨著不要她走。不過那時候他已經清醒過來了,倒是沒再提「媳婦兒」和「結婚」這兩個詞,但那個撒嬌樣兒,是一點兒都沒變。
從這之後,路知行無論是清醒還是迷糊,隻要薛宴辭在身邊,他就會鬨脾氣,鬨著不要她走,鬨著要她陪著再睡一會兒。
“好,我不走,再睡會兒。”薛宴辭同意了,她從來就沒在這事上拒絕過他。
路知行是個特彆柔軟的人,性格軟,嘴唇軟,腰也軟。
這兩周,他跟著自己確實是太累了。薛宴辭想著這些兒事,不由的又想起周錦聞了。
如果她還在,能夠陪著路知行一路長大;能夠見證路知行讀研讀博;看他結婚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女兒和兒子,路知行應該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造化弄人。
九點半,葉嘉念打電話過來,薛宴辭摁掉了,路知行睡得正好,讓他多睡會兒吧。
十一點,路知行終於睡醒了,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真讓人心疼。
“媳婦兒,你累不累?”
“不累。”薛宴辭答一句。
“那我們……”
薛宴辭也很想,但還是將貼上來的人推開了,“老公,彆這樣,我們出去走一走,我帶你去吃飯。”
“薛宴辭,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愛你。但你昨晚就沒吃飯,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再不吃飯,腸胃該受不了了。”
“可已經過去九天了,已經超過最長記錄了。”
路知行口中的記錄,指的是薛宴辭的生理期,六天,不包括兩個人各自出差的時日。
確實如他所說,已經九天了。
這九天裡有一半時間是在熬夜忙工作,另一半時間則是在應酬。雲南這地方的領導能說會道的,每次都得折騰到特彆晚。
葉家將來是要做抗癌藥物開發的,現如今多帶著路知行了解一下市場、工藝、技術,這都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雖說醫療器械和醫藥同宗,但絕對不同源。這其中差著的東西可不是憑著幾份市場調研分析報告、幾份排查摸底書就能得來的,是需要一步一步腳踏實地,不斷摸索著才能走出一條路的。
“先去吃飯。”薛宴辭板著臉強調一句。
路知行氣哼哼地,“我不去。”
薛宴辭拿起手機打給陳臨,要她訂餐之後送過來,全是湯湯水水的清淡菜,路知行口味一直都很淡。
“媳婦兒……”
“乖巧些,飯菜很快送過來,先吃飯。”
“那你親我。”
薛宴辭應聲俯身親吻過他,她喜歡寵著他,二十三年如一日。
“得給姑娘和兒子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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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宴辭笑著搖搖頭,“你終於想起你女兒和你兒子了?”
出差十七天,路知行隻在第一天提到過三個孩子。其他時間,就跟沒這仨孩子一樣,白天跟著薛宴辭出席活動,晚上抽空處理一些工作,其他時間都跟著她在外麵瘋玩。
路知行來昆明演出過很多次,但真正在昆明玩,這還是頭一次。
這餐午飯吃了兩個小時,其中有一個半小時,都是三個孩子在不停地講話、講話、講話。
薛宴辭懶得搭理這些事,她隻坐在一旁聽路知行絮絮叨叨地和三個孩子聊天。他很高興,三個孩子更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