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咱兒子這個比賽是什麼時候的事?”薛宴辭目不轉睛地看著科技館一樓展廳的屏幕,上麵清清楚楚寫著「葉嘉碩,aie前1,全球卓越獎」。
“去年11月吧。”路知行得意的答一句。
“怎麼沒和我說?”
“你那三個月全是出差,每次回家最多隻待兩三天,兒子囑咐我不要和你講,讓你專心工作,彆操心家裡的事。”
薛宴辭拿出手機,立刻訂了一束費洛蒙,想等著一會兒葉嘉碩的分享會結束,要立刻送給兒子。
“葉知行,你好厲害,咱家孩子都太聰明了。”
薛宴辭這句誇讚的話裡滿是驕傲。她並不是一個讀書很厲害的人,隻是在某個喜歡的領域多讀了一些,有過一丁點兒的小研究。
可葉嘉念、葉嘉碩、葉嘉盛自從上學到現在,一點兒都不需要薛宴辭操心,成績一直都特彆好。
路知行撇撇嘴,上次吵架,薛宴辭還在賴他把近視遺傳給了姑娘,把過敏遺傳給了嘉碩,還說這一切都賴他。這才過去幾天,就又開始誇讚質量好,水平高,生出的孩子都特彆聰明了。
“老公,我就知道和你生孩子,肯定沒錯。”
路知行紅著臉鬆開與薛宴辭緊握在一起的右手,“葉太太,這裡好多人呢,彆說這些。”
“怕什麼?”薛宴辭昂著下巴,“你本來就很厲害,咱家兒子也特彆厲害。”
路知行連忙取出口罩給薛宴辭戴好,給葉嘉盛戴好,也給自己戴好。人來人往的,她是不怕,但他真的很怕。
和葉嘉碩排在一起的,還有不少他的同學。前些年,葉嘉碩在學校可沒少乾壞事,路知行跟著兒子給不少學生、家長賠禮道歉過很多次,有好幾個名字,都十分熟悉。
另外葉嘉碩近一年的比賽,也都是路知行親自陪著去的,經常會和很多家長一起在門口等孩子,偶爾為了場麵能過得去,也和不少家長說過話。
路知行牽著薛宴辭找到夫妻兩個的位置坐下,快速將椅子上的名字牌撕下、折好,裝進口袋。又將葉嘉盛抱起來放在腿上,隻等著分享會開始,隻等著兒子上場。
“嘉碩爸爸?”
路知行扭頭看一眼坐在身後的夫妻兩人,不記得是誰了,但很眼熟。
“您太太沒過來嗎?”
路知行偷偷瞧一眼坐在身旁的薛宴辭,她並沒有要回頭的意思,更沒有想要與人交談的意思。
“好久不見了,您也是過來參加孩子的分享會嗎?”路知行將話題岔開了。可懷裡這個不懂事的葉嘉盛,指著薛宴辭的手機喊她,“媽媽,你有電話。”
薛宴辭接起電話,給兒子訂的花到了。隨後緩緩起身,朝身後的夫妻二人微笑著點點頭,轉身朝門口走了。
“您太太是中央軍委的……”
路知行來不及反應,直接打斷,“不是,您認錯人了。我太太就是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婦。”
葉嘉盛伸手戳戳爸爸葉知行的臉頰,笑哈哈地,一點心事兒都藏不住,這個傻兒子。
十一年過去,路知行始終也沒想明白,偌大個中國,偌大個北京,薛宴辭怎麼就總是會被認出來呢?戴著口罩,戴著鴨舌帽,就剩倆眼睛了,竟然還能被認出來。
網上早期的視頻早都被刪乾淨了,就連百度百科的詞條也早都被刪完了,除了和她一個職級的,基本上不會有人能認出她的。
“爸爸,媽媽太漂亮了,過目不忘。”
彆看葉嘉盛傻兮兮的,但她和薛宴辭一樣,總是能猜透路知行心裡的想法。而且,葉嘉盛還和薛宴辭一樣,特彆會說誇獎的話。
路知行抬手捂住兒子的嘴,“彆胡說,媽媽和我們一樣,隻是個普通人。”
主持人站在台上最後調試過一遍話筒音響,放過一段宣傳片,又講過一段關於ac的介紹,葉嘉碩就出場了。
葉嘉碩拿著話筒朝台下看時,薛宴辭正好回來,她摘了帽子、口罩,正在大力鼓掌。
“哥哥,你好厲害!”
昨天早晨還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兄弟,當晚就好到在一個房間睡高低床了,現在就能站在台下大喊哥哥,你好厲害了。
葉家這三個孩子吵起架來,六親不認。和好之後,就跟一個人似的,誰也離不開誰。
攝像頭轉過來的那一刻,路知行害怕到要命。
保持低調,將自己隱到塵埃裡,是葉家、薛家的百年要求。
“好姑娘,刪照片很貴的,乖一點兒。”
“你賺那麼多錢,給我花一點兒,都不可以嗎?”
路知行不再說話了,安心去聽葉嘉碩在台上講什麼。隻等著結束了,到後台,找主辦方,找攝影師把薛宴辭的照片、葉嘉碩的照片、葉嘉盛的照片以及自己的照片全部買回來。
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但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而是總會遇到偷偷備份的人。放到以後,那都是會惹出大麻煩的。
“兒子,你真厲害。”薛宴辭彎下腰衝著葉嘉碩白淨的臉頰親一口,送一捧鮮花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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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好多人呢。”葉嘉碩尷尬著將媽媽的口紅印擦掉,沾的手上到處都是。
薛宴辭撇撇嘴,“怎麼,長大了,嫌棄媽媽的口紅印了?”
“媽。”葉嘉碩語重心長,活像一個小老頭,“我是怕你被彆人認出來,給你添麻煩。”
“沒事兒,有爸爸在呢,爸爸會處理好這些事兒的。”
路知行處理完照片,從後台回來正巧聽到薛宴辭這句話,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更高興。
薛宴辭可以信任的人極少,但她把她的所有都托付給了他這個做丈夫的,這種頂級依賴、信任,路知行擔心自己有一天接不住。
“中午吃什麼?”
“媽媽,你想吃什麼?”家裡這三個孩子,全是偏心鬼。
隻要路知行問出這個問題,就像觸發了既定答案一樣,所有孩子都會問薛宴辭一句,媽媽,你想吃什麼?從來就沒問過,爸爸,你想吃什麼?
“老公,你想吃什麼?”薛宴辭問了,她每次都問。
“媳婦兒,你想吃什麼,咱們就吃什麼。”路知行答一句。
答案是確定的,但過程不能少。
“麥當勞,好不好?”
薛宴辭對麥當勞的喜愛程度真是一點都沒變,四十年如一日,每周都要吃一次。
“兒子,要不要許願?”
“媽媽,沒有蛋糕和蠟燭,不能許願。”
“問問爸爸,爸爸有辦法。”
對於三個孩子,路知行並不是一位有趣的父親,他能給孩子的隻有教導和陪伴。但薛宴辭不一樣,三個孩子關於媽媽的日記都寫過相同的話,我的媽媽特彆有趣,有很多新奇的主意。
可關於爸爸的日記,三個孩子都隻會寫,我的爸爸很聰明,工作特彆辛苦。
路知行學著薛宴辭的樣子,給薯條蘸上番茄醬,插在漢堡上,“來吧,兒子,許願吧。”
“爸,你好有趣。”
“爸爸,你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