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依舊沙啞,帶著一種疲憊的顆粒感。
宋伊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雖然光線昏暗,但還是能看出那沒有完全消退的紅腫。
宋伊皺了皺眉,沒再追問她胃的事。
林晚晚扔完垃圾回來,洗了手,沒有立刻回到床上,而是在喬菲菲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宿舍裡的八卦氛圍因為她的加入,稍微停頓了一下。
“你們,”林晚晚忽然開口,聲音很輕,“聊什麼呢?”
“還能聊什麼,”喬菲菲立刻來了興致,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聊今天校慶的修羅場啊!你提前走了血虧!後麵可精彩了!”
“是嗎。”林晚晚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
她安靜地聽著喬菲菲和宋伊複盤著她離場後的各種八卦,誰和誰眉來眼去,哪個富二代又換了女伴,哪個小明星在投資人麵前卑躬屈膝。
那些鮮活的,充滿了欲望和算計的故事,離她那麼近,又那麼遠。
她像一個誤入片場的觀眾,看著一出跟自己毫不相乾的戲。
“對了,”喬菲菲忽然想起什麼,用手肘撞了撞林晚晚,“你呢?你今天有沒有看到什麼極品帥哥?除了那個播音係的斯文敗類。”
林晚晚的腦海裡,閃過一張乾淨又擔憂的臉。
還有那杯被他固執地塞過來的,溫熱的奶茶。
她的心,被輕輕地刺了一下。
她沉默了幾秒,忽然問了一個不相乾的問題。
“我問你們,”她的目光沒有焦點地落在空氣中的某一點,“如果……我是說如果。”
“一個人,覺得自己特彆糟糕,一團亂,爛透了。”
“但她,又好像對另一個人,有那麼一點點好感。”
“那她該怎麼辦?”
宿舍裡安靜了下來。
喬菲菲和宋伊對視一眼,眼神裡都閃爍著名為“八卦”的熊熊烈火。
“誰?!”喬菲菲第一個撲了上來,抓住林晚晚的胳膊,“你有情況了?是誰!快說!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讓我們晚晚覺得自己糟糕?”
宋伊也挑了挑眉,雙手抱胸,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林晚晚,像是在評估一件稀世珍品。
“林晚晚,”宋伊的語氣帶著她特有的毒舌和篤定,“你是不是對‘糟糕’這個詞有什麼誤解?”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林晚晚的鎖骨。
“這張臉,純欲天花板。”
她的視線又往下移,意有所指地停留在某個部位。
“這身材,人間凶器。”
“就你這樣的,你跟我說你糟糕?”宋伊嗤笑一聲,“那我們算什麼?女媧造人剩下的邊角料嗎?”
“就是!”喬菲菲用力點頭附和,“晚晚,你給我自信點!”
“所以,到底是誰啊?”喬菲菲又把話題繞了回來,眼睛亮得驚人,“是上次說的那個體育生?還是圖書館那個學霸?快從實招來!”
林晚晚被她們倆一唱一和的樣子逗得有些想笑。
她搖了搖頭,眼底的沉重被她很好地掩飾了起來。
“沒誰,我就隨便問問。”
“切,”喬菲菲撇了撇嘴,一臉“我信你個鬼”的表情,“還隨便問問。臉都紅了。”
林晚晚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確實有點燙。
是被她們鬨的,也是因為心裡那個不能說出口的名字。
“彆想那麼多了,”宋伊難得正經地開口,她看著林晚晚,眼神很認真,“喜歡就上,追不到就下藥。有什麼好糾結的。”
“噗……”林晚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林晚晚的臉色,瞬間白了下去。
“喂,你沒事吧?”宋伊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怎麼突然臉色這麼差?”
“沒事,”林晚晚深吸一口氣,強行把那股惡心感壓下去,她站起身,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就是有點困了。你們聊,我先睡了。”
她幾乎是逃也似的爬回床上,迅速拉上了床簾。
將自己重新關回那個密不透風的,屬於她自己的黑暗空間。
外麵,喬菲菲還在小聲嘀咕。
“什麼情況啊?怎麼一驚一乍的。”
“不知道,”宋伊的聲音也低了下去,“感覺她從校慶回來就怪怪的。”
“……”
議論聲漸漸小了下去,最後,宿舍裡隻剩下均勻的呼吸聲。
林晚晚蜷縮在被子裡,身體的疼痛和心裡的屈辱交織在一起,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死死纏住。
她閉上眼,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想。
睡著就好了。
睡著了,就不會痛了。
在無邊的黑暗和疲憊中,她終於墜入了夢境。
……
夢裡,是一片青青草原。
天空藍得像水洗過一樣,白雲慢悠悠地飄著。
一切都顯得那麼和平,那麼卡通。
林晚晚低頭看了看自己。
一身打著補丁的灰色皮毛,頭上戴著一頂破爛的禮帽,臉上還有一道十字形的傷疤。
她成了小時候看的灰太狼。
“砰!”
一聲巨響。
一個巨大的平底鍋從天而降,精準地砸在她的臉上。
她整個人就像一顆炮彈,被直直地轟上了天。
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越來越高,越來越遠。
最後,變成天邊一個閃亮的星星。
在徹底消失於天際線之前,她用儘全身的力氣,衝著地麵,發出了一聲響徹雲霄的呐喊。
“我一定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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