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昂看著她,眼神裡的輕蔑和不耐煩,像針一樣紮人。
“說。”
他隻吐出一個字,沒有多餘的耐心。
張茜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屈辱都壓了下去,換上一副小心翼翼、又帶著幾分不忍的表情。
“二少,這個秘密……是關於清雪的。”
她垂下眼簾,聲音放得極低,帶著一種告密者的罪惡感。
“我本來不該說的,可是我……我實在看不過去。”
顧子昂嗤笑一聲,對她的表演不置可否。
他往沙發裡一靠,雙腿交疊,擺出一個極度放鬆卻又充滿壓迫感的姿勢。廢話。”
“說重點。”
張茜被他粗暴的言語噎了一下,臉頰發燙。
她咬了咬牙,知道再鋪墊下去隻會惹他厭煩。
“清雪她……她讓我幫她找個人。”
“找個人,給她自己下藥。”
話音落下的瞬間,彆墅裡那奢靡的空氣,都凝固了。
顧子昂臉上的不耐煩,緩緩消失。
他微微坐直了身體,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戲謔的桃花眼,此刻眯了起來,透出一種野獸鎖定獵物時的危險光芒。
“你說什麼?”
“給自己下藥?”
這個轉折,太有趣了。
比他玩過的任何遊戲,都要有趣。
他那個冰清玉潔、不染塵埃的好哥哥捧在手心裡的白天鵝,居然會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張茜看到他的反應,心裡頓時有了底。
她知道,自己這五萬塊,花得值。
“是的。”
她抬起頭,眼神裡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恐和確認。
“清雪說,她想徹底讓顧總安心,也想……也想試試二少您的真心。”
“所以,她就想了這麼一出苦肉計。”
“她讓我去找一個……看起來沒什麼腦子的人,替她演這出戲。”
“事成之後,她會給那個人一筆錢,然後讓顧總把那個人處理掉,永絕後患。”
張茜一邊說,一邊小心地觀察著顧子昂的表情。
她看到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冷。
那不是開心的笑,而是一種發現新玩具的、殘忍的愉悅。
“那個人,是誰?”
顧子昂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
張茜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最後的王牌,要打出去了。
“是……是c市電影學院的一個學生。”
“叫林晚晚。”
她的話還沒完全說完,就被顧子昂猛地打斷。
“等等。”
他的身體猛地前傾,那股強大的壓迫感瞬間撲麵而來,讓張茜呼吸一窒。
他的眼神,像鷹隼一樣銳利,死死地釘在她的臉上。
“你說的,是c市電影學院,導演係的林晚晚?”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極度確認的、不容任何差錯的意味。
張茜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點頭。
“是……是的,就是她。”
“就是那個在會所打工,女扮男裝的……”
“夠了。”
顧子昂靠回沙發上,臉上的表情,變得高深莫測。
他擺了擺手,像是揮走一隻蒼蠅。
“你可以滾了。”
張茜愣住了。
就這麼……結束了?
她還想說點什麼,來鞏固一下自己的價值,卻對上顧子昂那雙冰冷到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
“怎麼?”
“五萬塊,還買不斷你的腿?”
一句話,讓張茜渾身冰涼。
她不敢再多說一個字,連忙將那張黑卡塞進包裡,狼狽地抓起自己的外套,幾乎是落荒而逃。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慌亂而急促。
直到彆墅的大門“哢噠”一聲關上,整個世界,才重新恢複了死寂。
顧子昂一個人坐在空曠的客廳裡。
他沒有動,隻是看著麵前空無一人的地方,嘴角那抹詭異的笑意,卻在不斷擴大。
林晚晚。
林晚晚。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