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林晚晚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窗簾拉得嚴嚴實實,不透一絲光。
她沒有開燈。
電腦屏幕的光幽幽地照在她臉上,映出一片冰冷的蒼白。
文檔上是一個空白的頁麵,光標在開頭孤零零地閃爍,像一顆瀕死的心跳。
她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腦子裡反複回響的,全是保安隊長王哥說的那些話。
林建國。
帶著幾個人。
想進小區。
他怎麼敢的?
是誰給了他地址?又是誰給了他底氣?
那張看不見的大網,已經悄無聲息地籠罩了下來。
她逃不掉。
這種認知,讓她渾身發冷,連指尖都帶著寒意。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突兀地亮起,打破了滿室的死寂。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h市號碼。
林晚晚的心猛地一跳。
她死死地盯著那串數字,呼吸都停滯了。
是林建國借了彆人的手機打來的?還是……
鈴聲固執地響著,在安靜的房間裡,尖銳得像一聲聲催命的符咒。
林晚晚深吸一口氣,指尖劃過屏幕,按下了接聽鍵。
她沒有出聲,隻是將手機貼在耳邊,聽著那邊的動靜。
電話那頭,是一陣短暫的沉默,隻能聽到男人平穩得近乎冷酷的呼吸聲。
隨即,一個低沉的,帶著金屬質感的聲音,透過聽筒,清晰地傳了過來。
“林晚晚。”
不是林建國。
是顧霆淵。
這個聲音,就算化成灰,林晚晚也認得。
是他。
泄露她地址的人,是他!
林晚晚的後槽牙咬得死緊,幾乎要從牙縫裡迸出血來。
她依舊沒有說話,但握著手機的指節,已經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顧霆淵似乎並不在意她的沉默。
他的語氣,永遠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掌控一切的平淡。
“你的父親,今天下午去找你了。”
他用的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
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一個由他親手安排的劇本。
林晚晚終於開了口,聲音又冷又硬,像一塊冰。
“是你乾的。”
“是我。”
顧霆淵承認得坦然無比,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他是個麻煩。”
“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麻煩。”
林晚晚氣得想笑。
解決?
他先把麻煩製造出來,再假惺惺地跑來跟她說,他可以幫忙解決?
這是什麼地獄笑話!
“條件呢?”林晚晚冷冷地問,她懶得跟他繞圈子。
“聰明。”
顧霆淵低笑了一聲。
“來君悅酒店,頂樓套房。”
“我們當麵談。”
君悅酒店。
又是酒店。
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是不是除了酒店,就想不出彆的地方來羞辱人了?
林晚晚的怒火,像是被潑了一桶汽油,轟地一下燒了起來。
“顧霆淵,你是不是有病?”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和嘲諷。
“你以為我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嗎?”
“還是你覺得,用我那個賭鬼爹來威脅我,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電話那頭的顧霆淵,似乎對她的激烈反應感到有些意外。
他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