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晚晚整個人還陷在柔軟的被子裡,眼皮腫得像核桃,喉嚨又乾又疼。
昨晚哭了多久,她已經不記得了。
渾渾噩噩地就睡了過去。
房間一片漆黑。
她摸索著打開床頭燈,暖黃色的光線刺得她眯了眯眼。
她下床,想去找點吃的。
冰箱裡麵空空如也。
除了幾瓶礦泉水,什麼都沒有。
她這才想起來,昨天是周末,她是打算今天去大采購的。
正想著,小腹傳來一陣熟悉的墜痛。
林晚晚臉色一白,快步衝進衛生間。
大姨媽不請自來。
她翻遍了衛生間的儲物櫃,連一片衛生巾的影子都沒找到。
屋漏偏逢連夜雨。
林晚晚靠著冰冷的牆壁,隻覺得一陣無力。
她必須要出門。
生活就是這樣,不會因為你害怕,就停止它那些瑣碎又磨人的需求。
林晚晚深吸了一口氣,用冷水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從衣櫃裡翻出一頂黑色的漁夫帽,一個黑色的口罩,又套上一件最不起眼的灰色衛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做完這一切,她站在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猶豫了足足一分鐘。
最終,她還是咬著牙,轉動了門把。
走出安保嚴密的小區大門時,林晚晚下意識地四下張望。
街道上人來人往,陽光燦爛,一切看起來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她稍微鬆了口氣,壓低帽簷,快步朝著最近的一家大型超市走去。
超市離小區不遠,走路大概十分鐘。
要穿過一條沒什麼人的小巷。
林晚晚走到巷口,心跳沒來由地快了半拍。
她攥緊了衛衣口袋裡的手機,加快了腳步。
就在她走到巷子中間的時候。
一輛破舊的五菱宏光,毫無征兆地從旁邊的岔路口衝了出來,一個急刹,死死地橫在了她的麵前。
車門“嘩啦”一聲被拉開。
幾個流裡流氣的男人從車上跳了下來,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迅速將她包圍。
林晚晚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臟瞬間沉到了穀底。
她想都沒想,轉身就跑!
“還想跑!”
一個黃毛混混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她的衛衣帽子,用力向後一扯!
林晚晚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得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手肘和膝蓋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擦過,火辣辣的疼。
“小賤人!翅膀硬了!看見老子都敢跑了!”
一個熟悉又讓她惡心到骨子裡的聲音,從車裡傳了出來。
林建國從副駕駛上下來,他穿著一身廉價的西裝,頭發梳得油光鋥亮,滿臉都是得意的猙獰。
他幾步走到林晚晚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裡全是貪婪和怨毒。
林晚晚撐著地,掙紮著想爬起來,眼神冰冷地看著他。
“你到底想乾什麼?”
“乾什麼?”林建國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老子是你爹!我來帶你回家,你說我想乾什麼!”
他話音剛落,猛地揚起手。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林晚晚的臉上。
她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邊,漁夫帽飛了出去,露出一張迅速紅腫起來的側臉。
耳朵裡嗡嗡作響。
嘴角,嘗到了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
周圍有路人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投來好奇的目光。
黃毛立刻扯著嗓子喊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當爹的教訓閨女啊!”
“這小姑娘不學好,跟著野男人跑了,我們做叔叔的,幫大哥把人找回去!”
另一個混混也跟著附和:“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太不像話了!”
路人們一聽是家庭糾紛,果然都露出了然的神色,搖搖頭,便自顧自地走開了。
林晚晚的心,涼得像一塊冰。
她看著林建國那張因為興奮而扭曲的臉,隻覺得一陣反胃。
“放開我!”她掙紮著,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還敢嘴硬!”
林建國怒罵著,直接抓住她的頭發,將她從地上硬生生拖了起來。
頭皮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兩個混混一左一右地架住她的胳膊,將她粗暴地往車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