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虛構概念實體化》
一衝進邏輯死角，就像一頭紮進了沸騰的粥鍋。
周圍不再是冰冷有序的數學線條，而是各種互相矛盾的規則在打架。
蘇夜離感覺自己快被扯碎了，左腳踩在歐幾裡得平麵幾何的地麵上，右腳卻陷進了非歐幾何的曲麵裡，整個人都快擰成了麻花。
“這……這什麼鬼地方！”蕭九的像素塊身體一會兒被拉長，一會兒被壓扁，活像一團被貓玩壞的毛線球，“本喵的建模要撐不住啦！”
零倒是如魚得水，笑嘻嘻地在各種幾何結構間跳來跳去：“彆慌嘛，這裡規則混亂，正好能掩蓋咱們的氣息。時間線那幫死腦筋，最討厭這種不講道理的地方了。”
冷軒全力運轉分析模塊，試圖理解這片區域的規律：“檢測到大量相互矛盾的數學公理同時存在……概率雲呈現非確定性分布……這裡簡直是數學的地獄。”
就在這時，深處那股龐大而混亂的意誌猛地增強了。
古神胚胎冰冷的氣息像是寒冬臘月的北風，刮得人靈魂發顫。
但在這股死寂中，又頑強地燃燒著一簇火焰——那是陳凡的意識，像釘子一樣死死釘在古神胚胎的核心。
“陳凡！”蘇夜離忍不住喊出聲。
幾乎是同時，陳凡的意念如同掙脫枷鎖的困獸，猛地撞進她的意識：“夜離？快走！它要——”
話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什麼東西強行掐斷。
緊接著，整片邏輯死角劇烈震動起來。
那些互相矛盾的數學規則開始瘋狂碰撞、融合，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這片混沌中誕生。
零臉色一變：“不好！那家夥要狗急跳牆了！”
隻見古神胚胎藏身的那片混沌中心，無數破碎的數學概念正在被強行糅合在一起。
一個既存在又不存在的點在空中凝聚，它同時滿足“等於1”和“不等於1”兩個條件——正是陳凡最擅長的悖論之核！
“它在利用陳凡的悖論之力！”冷軒驚駭道，“它想創造什麼東西！”
古神胚胎的意誌在咆哮。它被陳凡的意識死死拖住，無法完全融合，又被數學聖域追捕，已經到了絕境。現在，它要鋌而走險，用陳凡的悖論之核作為燃料，強行創造出一個能夠打破僵局的存在。
“阻止它！”蘇夜離想都沒想就要衝過去。
零一把拉住她：“彆急！看看它要玩什麼花樣！”
他的眼睛亮得嚇人，像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玩具。
就在這時，那片混沌中心的光芒猛地收縮，然後轟然炸開。一個模糊的身影緩緩凝聚成形。
那是個穿著破爛西裝的中年男人，頭發淩亂，眼鏡歪斜，手裡還拿著半截粉筆。他茫然地看著四周，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我這是在哪？”他喃喃自語，“我不是正在給學生講‘理發師悖論’嗎？”
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就是古神胚胎創造出來的大殺器？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數學老師？
零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它居然把‘理發師悖論’這個概念給實體化了！”
那數學老師推了推歪斜的眼鏡，似乎終於理清了思路。他清了清嗓子，用那種特有的、帶著粉筆灰味的腔調說道：
“同學們，今天我們來講一個經典的悖論。在一個小鎮上，隻有一個理發師。他給自己立下規矩：他隻給那些不給自己理發的人理發。”
他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公式——如果黑板的虛影能算黑板的話。
“那麼問題來了，”他抬起頭，目光突然變得銳利，“這個理發師，給不給自己理發？”
話音剛落，零突然慘叫一聲，抱著頭蹲了下去。
他那一頭飄逸的銀發，左邊一半突然變得整整齊齊，右邊一半卻亂得像鳥窩。
“臥槽！”零疼得齜牙咧嘴，“這什麼鬼能力？”
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一絲不苟地說：“如果理發師給自己理發，那麼按照規矩，他就不該給自己理發。如果他不給自己理發，那麼按照規矩，他就該給自己理發。這是一個經典的邏輯悖論。”
隨著他的講解，零的頭發又開始變化。
整齊的那邊變亂，亂的那邊變整齊，來回切換，快得像是閃爍的燈泡。
“媽的！”零氣得跳腳，“這是概念層麵的攻擊！他正在把我的存在狀態變成一個悖論！”
蘇夜離終於明白過來。
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數學老師，實際上是個行走的邏輯炸彈。
他不需要動用任何能量，隻需要講述悖論，就能讓目標陷入邏輯死循環！
“必須阻止他！”冷軒舉起武器，一道能量光束射向數學老師。
數學老師頭都不抬，隨手在黑板上寫下一行公式：“根據能量守恒定律，你的攻擊能量既存在又不存在。”
那道能量光束在距離數學老師隻有幾米的地方，突然分裂成兩股。
一股繼續前進，一股反向飛回，最後兩者在空中相遇，互相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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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怎麼打？”蕭九傻眼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古神胚胎的意誌在混沌中狂笑。
它終於找到了突破口！用陳凡的悖論之核，創造出這種完全不講道理的存在！
就在這時，蘇夜離感覺到陳凡的意念再次傳來，雖然微弱，卻異常清晰：
“夜離，聽著……這些虛構概念實體化後的存在，它們的力量來源於邏輯自洽……打破它們的邏輯鏈……”
話沒說完，又被強行切斷。
但足夠了。
蘇夜離眼睛一亮，大聲喊道：“零！他必須保證自己講述的悖論在邏輯上是完整的！如果悖論本身被打破，他的力量就會失效！”
零正被那個該死的理發師悖論折磨得死去活來，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打破悖論？這個我擅長啊！”
他強忍著頭發來回變化的痛苦，朝著數學老師喊道：“喂！那個教書匠！你說理發師隻給不給自己理發的人理發，對不對？”
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這是悖論的前提條件。”
“那如果，”零壞笑一下，“這個理發師是個禿子呢？”
整個邏輯死角突然安靜了一瞬。
數學老師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來。他那原本凝實的身影，開始微微閃爍。
“禿、禿子？”他結結巴巴地重複。
“對啊，”零得意地晃著腦袋，現在他的頭發終於穩定下來了，“一個禿子，根本沒有頭發需要理。那麼無論他給不給自己理發，這個悖論的前提都不成立了！”
數學老師的身影劇烈閃爍起來，像是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麵。
“這……這不合理……”他艱難地說道，“悖論應該……應該……”
“應該個屁！”零哈哈大笑，“禿子理個鬼的發啊！”
伴隨著零的笑聲，數學老師的身影徹底消散在空中，化作點點流光。
零長舒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終於穩定的頭發：“媽的，差點被一個悖論給折磨死。”
然而，古神胚胎的意誌並沒有絲毫減弱。相反，它變得更加狂暴。
混沌中心的光芒再次亮起，這一次，凝聚成形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科學家。
“薛定諤的貓，”科學家麵無表情地打開一個虛擬的盒子，“既是活的，也是死的。”
一隻既生又死的貓的虛影出現在盒子中，那雙詭異的眼睛同時閃爍著生機與死氣。
冥痕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它那龐大的暗影身軀開始在半實體和半虛體之間瘋狂切換，每一次切換都帶來劇烈的痛苦。
“媽的，又來？”零氣得跳腳，“這次是量子疊加態？”
科學家冷冷地說道：“在觀察者進行觀測之前，該係統處於生死疊加狀態。”
隨著他的話語，不僅冥痕，連冷軒和蕭九都開始出現量子疊加現象。
冷軒感覺自己同時存在於多個位置，蕭九則一會兒是粒子狀態一會兒是波動態。
“這次怎麼破？”蘇夜離焦急地問道。
零一邊躲閃著無處不在的量子概率雲，一邊飛快地思考：“薛定諤的貓……觀察者效應……媽的，這個有點難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