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殺死“死亡”概念》
黑暗不是黑暗。
這是一種更可怕的東西——絕對的“非存在”。
它不黑不白，沒有顏色，沒有溫度，甚至連“沒有”這個概念都不存在。它隻是...終結。
蘇夜離感覺自己在消散。不是疼痛，不是虛弱，而是更根本的抹除。
她與陳凡之間的羈絆在斷裂，記憶在消失，連“自我”這個概念都在瓦解。
“不...”她本能地抗拒，但抗拒本身也在被終結。
就在她即將徹底消散時，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
是陳凡。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雖然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清澈堅定。
他手中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不是實體的溫度，而是某種更本質的...存在感。
“死亡想要我們，”陳凡輕聲說，“那就問問，它配不配。”
他另一隻手抬起，在空中劃出一個簡單的符號。
那不是數學符號，也不是任何已知的語言，更像是一個孩子隨手畫的塗鴉。
但這個塗鴉出現的那一刻，絕對的死亡竟然...遲疑了。
就像水流遇到了礁石，死亡的概念在陳凡麵前分流，繞開了他和他緊握的蘇夜離。
“這不可能！”冷軒失聲叫道，“定義者燃燒自身定義的絕對死亡，怎麼可能被避開？”
零卻若有所思：“除非...陳凡現在處於某種‘未定義’狀態？”
確實，陳凡此刻的存在十分奇特。
他既不是完全的實體，也不是純粹的概念，更像是某種...剛出生的嬰兒，還沒有被任何體係定義過。
死亡概念想要終結他，卻找不到可以著力的“定義點”。
蕭九和冥痕就沒這麼幸運了。
蕭九的像素塊身體在快速消散，冥痕的陰影在變得稀薄。
它們發出了痛苦的哀鳴，那是存在本身被終結的悲鳴。
“幫幫它們！”蘇夜離急切地說。
陳凡點點頭，他拉著蘇夜離的手沒有鬆開，另一隻手繼續在空中劃動。
這一次，他畫的不再是簡單的塗鴉，而是一個複雜的結構——像是無數個莫比烏斯環嵌套在一起，每一個環都在自我指涉。
“如果死亡是一個概念，”陳凡的聲音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那它就應該遵守概念的規則。”
他畫完最後一筆，那個結構突然活了過來。
它開始自動演化，產生出無數個變體，每一個變體都在試圖重新定義“死亡”。
有的定義死亡為“新的開始”，有的定義死亡為“狀態的轉換”，還有的定義死亡為“永遠無法到達的彼岸”...
死亡概念開始變得混亂。
它原本絕對的性質被這些新定義汙染，就像清水被倒入了各種顏料。
“它在...分裂？”冷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零卻皺起眉頭：“不夠。這些新定義太弱了，就像往大火裡扔幾根稻草，改變不了什麼。”
果然，死亡概念在短暫的混亂後，開始以更強大的力量抹除這些新定義。
它的絕對性在自我強化，每一次對抗都讓它變得更加“絕對”。
陳凡的嘴角滲出血絲。顯然，這種程度的對抗對他的負擔極大。
“需要更根本的方法。”蘇夜離緊緊握著他的手，“死亡最怕什麼？”
這個問題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死亡怕什麼？如果死亡是終結，那它還有什麼好怕的？
就在這時，影子突然從瀕臨消散的狀態中重新凝聚。
它變得比之前更加凝實，幾乎有了具體的輪廓。
“死亡最怕...”影子的聲音第一次帶著情緒，“沒有被它定義過的東西。”
它看向陳凡和蘇夜離，特彆是他們緊握的雙手：
“比如，愛。”
陳凡和蘇夜離同時一震。他們看向彼此，眼中都映出對方的身影。
那些共同經曆的危險，那些無需言說的默契，那些在絕境中也不曾放棄的堅持...
死亡概念再次向他們湧來，但這一次，在接觸到他們之間那種無形的羈絆時，竟然再次繞開了。
“有效！”零興奮地大叫，“繼續！想想還有什麼死亡定義不了的東西！”
冷軒快速調出數據：“根據記錄，在大多數數學體係中，情感、意誌、信仰這些概念都無法被精確定義...”
蕭九突然跳了起來，雖然它的像素塊還在消散，但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還有希望！本喵就算快要死了，也相信自己能活下來！這算不算？”
說也奇怪，當蕭九喊出這句話時，它身體的消散速度明顯減緩了。
冥痕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它不再試圖對抗死亡，而是開始回憶——回憶它作為混沌陰影誕生時的懵懂，回憶與眾人並肩作戰的熱血，回憶那些它曾經保護過的東西。
死亡在它麵前也變得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