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許諾言似恒,今夕圓夢途若艱。
三秋提筆情如殤,四季擲墨義猶火。
夏至坐在窗前,手中緊握著那支狼毫。筆杆曾被他摩挲無數次,寄予了無限希望,如今卻似負了千鈞重擔,令他的手止不住地輕顫,恰似寒秋中飄零的落葉,於瑟瑟秋風裡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便會被風裹挾而去。
濃稠墨汁仿若斷了線的珠子,接連不斷地砸落在潔白如雪的宣紙之上,瞬間洇出一片片暗沉墨雲,恰似他心底那化不開的濃重愁緒,攪得他心亂如麻。窗外,雨絲如縷,淅淅瀝瀝地灑下,輕柔地敲打著青石板。那細碎聲響,仿若時光深處傳來的幽咽,聲聲扣在他的心弦之上,每一下都似要將他的心弦震斷。
他的目光不受控製地落在桌角泛黃殘卷上。刹那間,往昔如洶湧潮水,將他的思緒一下子拽回到前世。彼時,他還是殤夏,置身於那墨香縈繞的書院中,與淩霜並肩而立,對著漫天星辰,許下以文名震天下的錚錚誓言,那誓言仿若洪鐘大呂,在天地間回響。
淩霜側過頭,眉眼含笑,眼神中滿是憧憬,輕拽著他的衣袖說:“待日後功成名就,咱們定要將這世間美好,都寫入文章裡。”他亦用力點頭,滿心期許。
五湖踏浪誌未休,六嶽尋芳意難磨。
自帶著前世記憶重生,夏至便毅然踏上這漫漫征途,恰似那“咬定青山不放鬆”的翠竹,堅定不移。他的腳步,踏過了煙雨朦朧的江南水鄉。那青瓦白牆間嫋嫋炊煙,如夢如幻,仿若人間仙境。烏篷船在水麵悠悠劃過,船家哼唱著吳儂軟語的小調,那聲音輕柔婉轉,似在訴說著水鄉的柔情蜜意。
他又穿越了廣袤無垠的塞北荒漠。那漫天黃沙中的駝鈴,在風中悠悠回蕩,似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狂風呼嘯著席卷而來,吹得他衣衫獵獵作響,沙礫打在臉上生疼,可他目光堅定,從未有過一絲退縮。
每一處風景,每一段經曆,皆被他化作筆下靈動文字。可那追尋“墨明棋妙”文學理想的道路,卻始終如霧裡看花,不得其門而入,真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直至洛陽城那間客棧,命運的絲線悄然交織。他邂逅了墨雲疏,此女子風姿綽約,才情出眾,手中常執著一卷殘破的《棋妙集》。據說,這殘卷與“墨明棋妙”有著千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的神秘聯係,仿若那一團亂麻,讓人摸不著頭緒。
墨雲疏輕撫著殘卷,眉頭微蹙,喃喃道:“這書中似藏著天大的秘密,隻是我一直未能參透。”夏至聞言,心中一動,忙湊近詢問,二人就此攀談起來,仿佛命運的齒輪開始悄然轉動。
七星伴月思君切,八風舞葉念情灼。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如水月光透過雕花窗欞,輕柔地灑進屋內,仿若一層薄紗,為一切蒙上夢幻色彩,仿佛置身於夢幻仙境。夏至獨坐在窗前,望著那銀盤般的明月,淩霜的笑靨如幻影般在眼前浮現。
前世,他們也曾一同在這月下,並肩而坐,探討詩詞歌賦。淩霜的目光,明亮而堅定,仿若夜空中最璀璨的星,熠熠生輝。她說,要創作出驚世之作,讓後世皆為之讚歎。淩霜伸手,指尖輕觸月光,似要將這美好留住,轉頭對他笑道:“有你相伴,這夢想定能實現。”
如今,他卻孤身一人,思念如洶湧潮水,將他徹底淹沒,他的心好似被無數鋼針狠狠紮著。而就在此時,邢洲悄然現身,他自稱知曉“墨明棋妙”的隱秘,卻提出一個條件,要夏至與他攜手合作,共同完成一本前所未有的奇書。這條件讓夏至心中犯起了嘀咕,恰似“十五隻老鼠打架——七上八下”。
邢洲雙手抱胸,目光灼灼地盯著夏至,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似乎篤定了夏至會答應。
九霄雲外夢魂牽,十載塵間歲月梭。
十年光陰,如白駒過隙,匆匆流逝,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夏至的鬢角,已悄然染上銀絲,那是時光無情的饋贈,恰似霜雪悄然落在枝頭。
這些年,他在文壇中摸爬滾打,曆經風雨,如同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漂泊的孤舟。結識了形形色色的人,林悅,傾慕他的才華,常伴其左右,為他抄錄文稿,眉眼間滿是溫柔與崇敬,恰似一隻溫順的小羊羔。每次抄錄時,林悅都會小心翼翼地撫平紙張,用那娟秀的字體一筆一劃地書寫,偶爾抬頭看向夏至,眼中滿是傾慕。
毓敏,城中有名的才女,與他詩詞唱和,才情斐然。然而,在他心底,卻始終無法取代淩霜的位置,淩霜在他心中的地位仿若泰山般不可撼動。
他輕輕翻出珍藏多年的玉佩,那溫潤觸感,仿佛還帶著淩霜的體溫。這玉佩,是淩霜轉世成霜降後,他偶然間在熱鬨市集中發現的。那一刻,他的心仿若被重錘擊中,往昔回憶如決堤洪水,洶湧而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他摩挲著玉佩,眼中滿是追憶,仿佛又看到了淩霜巧笑倩兮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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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記當初攜手處,柳堤花畔影婆娑。
記憶仿若開閘的洪水,洶湧澎湃地回溯到前世。殤夏與淩霜,恰似一對形影不離的雙飛燕,常悠然漫步於柳堤之上。春日微風宛如溫柔的少女,輕移蓮步,徐徐拂過,柳絮似雪花般紛紛揚揚地飄灑,營造出如夢似幻的意境。
他們並肩同行,猶如兩棵緊緊相依的連理枝,談古論今。時而開懷大笑,那笑聲爽朗得好似能衝破九霄雲外,恰似平地炸響的驚雷;時而陷入沉思,眉頭緊鎖,仿若兩座巍峨聳立的小山。
淩霜身著一襲白衣,恰似嫦娥下凡,在花樹下吟誦新作。她的聲音,清越動聽,仿若夜鶯啼鳴,婉轉動人,驚起林間棲息的飛鳥,撲棱棱地飛向天際,仿佛被她的聲音注入了無窮的飛翔動力。
他們約定,要以“墨明棋妙”為筆名,留下傳世佳作,讓後世之人,皆能領略到他們文字的魅力,那約定仿若刻在磐石上的誓言,堅如磐石,牢不可破。
笑語嫣然心已醉,柔情似水意難挪。
那段時光,恰似一泓澄澈見底的清泉,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映照出他們青春洋溢的麵龐與純粹無瑕的心靈。他們為覓得一句絕妙詩句,歡呼雀躍,笑聲在書院的回廊間悠悠回蕩,仿若山間清脆悅耳的鳥鳴,餘音嫋嫋,繞梁不絕。
而談及詩詞格律時,又各執己見,爭得麵紅耳赤,恰似兩隻鬥誌昂揚、互不相讓的鬥雞。可就在這你來我往的爭論中,彼此眼眸裡的愛意,卻如春日暖陽下的積雪,悄然消融,愈發濃鬱,熾熱得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能將世間的一切寒冷都化為烏有。
淩霜展顏歡笑時,眉眼彎彎,恰似春日枝頭初綻的桃花,嬌豔欲滴,每一片花瓣都散發著溫柔的氣息,足以讓世間最堅硬的冰霜也望而卻步。在殤夏眼中,隻要淩霜相伴身側,即便前路荊棘叢生,狂風暴雨肆虐,他也能如英勇無畏的騎士,身披堅甲,手持利刃,毫無懼色地奮勇向前,奔赴未知的挑戰,大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氣魄。
奈何世事多波折,前路荊棘苦難躲。
變故如晴天霹靂,毫無征兆地轟然降臨,讓人猝不及防,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那日,書院上空突然濃煙滾滾,好似一條黑色的巨龍在翻湧,緊接著,熊熊大火如惡魔般張牙舞爪地蔓延開來,瞬間將整個書院吞噬得一乾二淨。火舌肆意舔舐著牆壁、門窗,劈裡啪啦的聲響不絕於耳,好似惡魔得意忘形的獰笑。
淩霜被困於火海之中,淒厲的呼喊聲劃破長空,如同一把尖銳的匕首刺痛了殤夏的心。殤夏見狀,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想要衝進火海營救,可那洶湧的火勢猶如一道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將他無情地阻擋在外。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淩霜在火海中掙紮,直至被大火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