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他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還隱隱期待著能有奇跡發生,期待著能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再次遇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就像在黑暗中尋找一絲光明,哪怕那光明是如此微弱。
次日傍晚,夏至站在了酒店宴會廳的門口。酒店的玻璃幕牆內,燈火輝煌,觥籌交錯的場景映入眼簾。人們歡聲笑語,推杯換盞,沉浸在這熱鬨的氛圍之中,仿佛是一場盛大的狂歡。然而,夏至的心跳卻突然失序,一種莫名的緊張與期待湧上心頭,就像一隻小鹿在他的心頭亂撞,讓他的內心無法平靜。
就在這時,霜降抱著一束花從旋轉門走了進來。那是一束淺粉色的洋桔梗,花朵嬌豔欲滴,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那香氣仿佛是春天的使者,帶來了溫暖與希望。這香氣瞬間彌漫在空氣中,與夏至記憶中淩霜發間的玉蘭香完美重合,仿佛是命運的安排,讓他的心猛地一顫。霜降手腕上係著的紅繩,也和前世風鈴的掛繩如出一轍,恰似一根命運的紅線,將他們緊緊相連。
“這花……”夏至的聲音沙啞得可怕,仿佛喉嚨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就像乾涸的河床,發不出順暢的聲音,“能賣給我嗎?”
霜降抬起頭的瞬間,兩人的目光交彙,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整個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轉動,隻剩下他們彼此的心跳聲。霜降的瞳孔驟縮,仿佛看到了跨越千年的倒影——那個總在她夢中出現的男子,此刻就真真切切地站在眼前,目光熾熱得仿佛要將她灼傷,讓她的臉頰瞬間泛起了紅暈。
宴會廳內,音樂聲陡然放大,李娜的笑聲從裡麵傳來:“夏至,還不介紹新朋友?”
話音剛落,林悅適時地出現,她像一隻警惕的母獅,迅速挽住夏至的手臂,動作中帶著明顯的主權宣示意味。她的指尖微微發顫,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問道:“這位是?”
霜降見狀,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花束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跡,恰似她心中的失落落地洇染,一發不可收拾。她聽見夏至介紹自己為“花店老板”,心中頓時湧起一絲失落,那失落如同洶湧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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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夏至轉身時,她又聽見他壓低聲音說道:“明早八點,老地方。”
老地方,是一間廢棄的鐘樓。鐘樓孤零零地矗立在城市邊緣,四周荒草叢生,宛如被歲月遺忘的棄兒,又似一座孤獨的城堡,默默訴說著往昔的故事。爬山虎像一群野蠻生長的綠精靈,肆意攀爬,已然將斑駁的羅馬數字吞噬,為鐘樓增添了幾分神秘與滄桑,好似給鐘樓披上了一件綠色的披風,掩蓋了它曾經的輝煌。
夏至早早來到這裡,撫摸著牆麵上的彈孔,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前世那場慘烈的廝殺戰場。在那場戰役中,無數生命如風中殘燭般消逝,他與淩霜也因此分離,陰陽兩隔。那分離的痛苦仿佛一把鋒利無比的刀,深深地刺進他的心窩,痛得刻骨銘心。
腳步聲由遠及近,霜降抱著一本褪色的日記出現了。日記的紙頁泛黃,仿若承載著厚重的歲月,每一頁都似一段曆史的忠實見證者。紙頁間夾著的乾枯玉蘭花簌簌飄落,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陳舊氣息,那氣息如同歲月的召喚,勾起了他們前世的回憶。
“我在花店倉庫找到的。”霜降聲音微微發顫,說道,“上麵寫著,殤夏要帶著風鈴,在三生石前等淩霜。”
夏至顫抖著取出風鈴,他的雙手仿佛灌了鉛,有千斤重,那風鈴仿佛承載著他們前世今生所有的情感,沉甸甸的。就在這時,紅繩像一根不堪重負的琴弦,突然崩斷,鈴墜在青石板上發出一聲清越的聲響,那聲音宛如一聲激昂的號角,瞬間喚醒了沉睡的記憶。
刹那間,前世的記憶如洶湧的潮水,排山倒海般向他襲來。他看到淩霜為他擋下致命一劍,鮮紅的血液在她胸口蔓延,如同一朵盛開的血花,而她的眼神中卻滿是堅定與無悔,那眼神恰似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他的世界。她倒在血泊中時,風鈴跌進溪流,隨波而去,隻留下他絕望的呼喊在山穀間回蕩,那呼喊聲仿若一隻受傷野獸的哀鳴,充滿了痛苦與悲傷。
輪回井邊,孟婆湯灑在淩霜的衣角,而他攥著半塊破碎的鈴身,墜入無儘的黑暗,每一次輪回,都伴隨著對她的思念與尋找,痛苦不堪,那痛苦就像一把鈍刀,在他的心頭反複拉鋸。
“原來我們已經找了彼此七生七世。”霜降淚如雨下,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那淚水仿佛是她心中所有委屈與思念的決堤宣泄。夏至伸手為她擦拭淚水,卻在觸到她後頸朱砂痣時,渾身瞬間如墜冰窟。那朱砂痣的位置,正是前世淩霜中箭之處,宛如命運無情的烙印,深深地刻在她的肌膚上,也刻在他的心裡。
遠處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那警笛聲仿佛是命運的警鐘,在敲響他們的結局。邢洲帶著墨雲疏匆匆趕來,他們是神秘組織“輪回司”的使者,負責修正錯位的因果。墨雲疏的銀發在風中翻飛,恰似銀色的綢緞,散發著神秘的光芒。她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盯著夏至和霜降,冷冷地說道:“你們不能相認。淩霜本應在那場戰役中活下來,卻因強行改變命運,導致七世輪回都不得善終。現在必須消除你們的記憶,否則……”
她的話音未落,林悅舉著相機衝了進來,閃光燈“哢嚓”一聲,將所有人的影子投在斑駁的鐘麵上,光影交錯,仿佛預示著命運的無常,恰似一幅神秘莫測的預言畫,讓人捉摸不透。
夏至見狀,突然像一位忠誠的衛士,將霜降護在身後,仿佛要用自己的身軀為她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長城,守護她的安全。風鈴突然發出尖銳的鳴響,那聲音仿若穿透了時空的壁壘,打破了一切束縛。前世的靈力在鐘樓中激蕩,玻璃穹頂開始龜裂,一道道裂痕如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仿佛是命運的網正在被奮力撕裂。
“我寧願魂飛魄散,也不願再忘記她!”夏至的怒吼震落了牆灰,七道金光從風鈴中射出,在空中勾勒出前世的畫麵:淩霜在燭火下繡著鴛鴦帕,一針一線都傾注著她對殤夏的愛意,那愛意恰似涓涓細流,源源不斷;殤夏為她描眉,眼神中滿是溫柔與寵溺,那眼神仿若春日的暖陽,溫暖著她的心田;戰火紛飛中,她轉身擋劍的決絕,那一幕成為了他心中永恒的痛,就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輪回路上,他們伸手卻觸碰不到彼此的絕望,每一次輪回的錯過,都讓這份痛苦愈發深沉,那痛苦仿佛是無儘的深淵,將他們吞噬。
“夠了!”邢洲抽出鎮魂鞭,鞭梢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那弧線恰似一道閃電,劃破了黑暗的天空。然而,當他觸及霜降發絲時,卻突然僵住了。那縷白發,竟與他保存的淩霜青絲如出一轍。原來,他便是當年奉命追捕淩霜的將軍,今生成為輪回司使者,不過是為了彌補前世的過錯。命運的齒輪無情地轉動,將他們緊緊地糾纏在一起,恰似一根無形的繩索,把他們牢牢捆綁,無法掙脫。
暴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像一顆顆炮彈,狠狠地砸在鐘樓的牆壁上,衝刷著歲月的裂痕,那雨點仿佛是命運的拳頭,在敲打著他們的故事。林悅突然將相機狠狠摔在地上,相機的碎片四濺,那碎片恰似她破碎的心,散落一地。她哭喊著:“我就這麼比不上一個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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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落的膠卷在雨水中暈開,每一張都是夏至凝望虛空的側臉,那些被他錯過的現世溫柔,此刻都化作了刺向他心臟的利刃,讓他心痛不已,那心痛仿佛是萬箭穿心,讓他無法呼吸。
霜降撿起風鈴殘片,碎片映出她含淚的笑。她的笑容中帶著無奈,卻又有著一絲對命運的坦然,那笑容好似在黑暗中綻放的花朵,雖帶著苦澀,卻又充滿了希望。她輕聲說道:“或許我們的相遇,本就是一場與命運的豪賭。”
她將殘片按在夏至掌心,靈力順著血脈流淌,試圖衝破命運的枷鎖,那靈力仿佛是一把鑰匙,在努力開啟命運的大門。鐘樓轟然倒塌的瞬間,所有人的記憶開始混亂。
夏至看見霜降在花海中向他招手,笑容燦爛如陽光,那笑容仿佛是他心中的希望之光,照亮了他的世界;又看見林悅在暴雨中獨自離去,身影孤獨而落寞,那身影仿佛是他心中的愧疚之影,讓他感到無比自責;毓敏站在輪回井邊,手中捧著的竟是淩霜的命書,上麵記載著他們前世今生的愛恨情仇,那命書仿佛是一本神秘的史書,訴說著他們的故事;而韋斌,他的真實身份,竟是守護輪回秘密的上古神獸,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見證著命運的輪回與變遷,就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見證著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
當晨光再次照進城市,夏至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他的手腕纏著紅繩,那紅繩仿佛是前世與今生的紐帶,連接著他的過去和現在。他卻想不起為何流淚,隻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丟失了什麼無比重要的東西,那感覺就像在茫茫大海中失去了航向,迷失了自我。護士推著病床經過花店,他聽見清脆的風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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