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猶如藍天的雲,今夕即似四季皆春。
離人就像恒河之沙,彆緒好比幻境若風。
且行且珍惜......
夏至仰望著澄澈如洗的藍天,那漂浮的白雲恰似靈動的仙子,悠悠然地變換著身姿,緩緩移動,仿佛帶著他的思緒,穿越時空,回到了那段青澀的青蔥歲月。
初三暑假班的教室,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宛如金色的絲線,絲絲縷縷地灑在課桌上,形成一片片跳躍的光斑,恰似活潑的精靈在歡快起舞。那時,雅萍怯生生地走進教室,紮著簡單的馬尾,恰似春日裡剛抽出的嫩柳,輕柔而清新。淺藍色的校服衣角隨著步伐輕輕晃動,仿佛是微風中搖曳的花瓣,她的眼神中滿是不安與期待,猶如一隻初入陌生森林的小鹿。
作為同桌,雅萍總是帶著羞澀的笑容,那笑容恰似春日暖陽下悄然綻放的花朵,輕柔而動人。鉛筆在草稿紙上反複摩挲,像是猶豫不決的舞者,半天才敢開口,用那輕柔得如同春日微風般的聲音,輕輕詢問各種學習問題。偶爾,她還會將用碎花手帕包著的水果糖,趁老師轉身板書時悄悄推到他麵前,糖果表麵還沾著她指尖的溫度,仿佛帶著她心底的溫柔與善意。那手帕上的碎花,宛如她細膩的心思,每一朵都藏著一份純真。
夏至那時的內心,恰似被頑童撥弄的琴弦,明明在意,卻因靦腆而故意擺出一副高冷的模樣,活像那“死鴨子嘴硬”。他刻意與雅萍保持距離,回答問題時簡短而冷淡,如同寒夜的冷風,拒人於千裡之外,甚至很少與她對視。可每當瞥見雅萍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恰似蝴蝶停歇時收起的翅膀,或是她因失落而輕輕抿起的嘴角,宛如被微風吹皺的湖麵,他的心中又會泛起絲絲愧疚,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揪著他的心。
一個月的試讀時光,快得如同白駒過隙,轉瞬即逝。當雅萍收拾好書包,將那本畫滿筆記的練習冊輕輕合上,那動作仿佛在封存一段珍貴的回憶。她微笑著向他道彆,那笑容裡帶著一絲不舍,如同夕陽餘暉灑在湖麵,波光粼粼。夏至才驚覺,那份被自己壓抑的情愫早已在心底生根發芽,如同春日裡破土而出的春筍,勢不可擋。他望著雅萍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晨霧中的蛛網纏住,乾渴得發不出一絲聲音,隻能看著那個身影漸漸消失在校門口的香樟樹下,留下滿心的遺憾,恰似那被風吹散的蒲公英,無處可尋。
此刻,指尖摩挲著腰間的青玉佩,那絲絲沁涼瞬間喚醒了沉睡在心底深處更久遠的記憶。三載春秋,他踏破雲荒三十六州的山川湖海,追尋著那一絲若有若無的靈息,恰似那執著的精衛,隻為與此刻相擁之人重逢。
懷中的女子,發間散發著鈴蘭的清香,那清香宛如一首悠揚的樂章,與記憶中那個雪夜飄散的氣息漸漸交融,讓他眼眶微微發熱,仿佛有溫熱的液體在眼眶中打轉。玉佩表麵的紋路硌著掌心,那是三百年前殤夏親手雕刻的並蒂蓮,此刻卻在靈力波動下泛起微光,恰似夜空中閃爍的星辰,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阿霜……”夏至輕聲呢喃,聲音裡滿是酸澀與眷戀,仿佛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的歎息。然而,就在他低頭的瞬間,卻瞥見女子頸側悄然浮現出細微的冰晶紋路,如霜花般迅速蔓延,恰似冬日裡窗上突然凝結的冰花,美麗卻又透著寒意。她的衣襟開始凝結白霜,睫毛上也綴滿細小冰粒,懷中的軀體變得透明,化作萬千瑩白光點,消散在了雲海之中。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指尖卻隻觸到一片虛無,冰涼的風掠過指縫,徒留滿心的悵惘與失落,恰似那斷了線的風箏,再也無法追回。
驚雷如萬鈞巨錘砸落,震得天地都為之顫抖,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聲巨響中搖搖欲墜。原本澄澈如鏡的雲海,瞬間翻湧如墨,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攪亂,那墨色的雲層如同洶湧的黑色潮水,奔騰不息。雲層中暗紅閃電如遠古蛟龍穿梭,將翻滾的雲濤染成血色,恰似一幅末世的畫卷,觸目驚心。
夏至踉蹌著後退幾步,腰間的玉佩驟然迸射出刺目的青光,在暗沉的天色下顯得格外詭異,宛如黑夜裡的一道神秘光芒,打破了黑暗的沉寂。
轉瞬之間,八道虛幻的身影從雲層中緩緩浮現,竟是林悅、毓敏、韋斌、晏婷、墨雲疏、沐薇夏、蘇何宇和弘俊。隻見林悅握著染血的匕首,刀刃上還在滴落黑色的液體,那液體仿佛是來自地獄的詛咒,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她臉上掛著一抹詭異的冷笑,恰似那暗夜中的鬼魅,讓人不寒而栗。
毓敏指尖纏繞著幽藍的毒霧,霧氣中隱隱傳來毒蛇吐信的嘶嘶聲,那聲音仿佛是死亡的召喚,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韋斌的長劍穿透了晏婷的胸膛,鮮血汩汩流出,在虛空中凝結成詭異的符咒,每一滴鮮血都像是一個冤魂的哭訴。
墨雲疏手中操控著閃爍幽光的銀絲,每一根絲線末端都係著一隻慘白的骨手,仿佛能掌控生死,那些骨手在幽光中微微顫動,好似在掙紮著擺脫束縛;沐薇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身後展開一對半透明的蝶翼,鱗片在黑暗中泛著妖異的紫芒,宛如來自異域的邪蝶,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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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何宇眼神冷漠,毫無溫度,掌心懸浮著一枚刻滿骷髏的青銅羅盤,那羅盤仿佛是通往地獄的指引,轉動時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弘俊則念動著符咒,周身散發著陰森之氣,腳下浮現出古老的召喚陣,陣紋中隱隱有幽火跳動,恰似那來自九幽地府的鬼火,預示著不祥。
“這……是幻境?”夏至猛地回過神來,狠狠咬破舌尖,腥甜的滋味瞬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帶來了片刻的清醒,那疼痛如同刺骨的寒風,讓他瞬間恢複了些許理智。他深知,腰間這枚青玉佩是他與離人定情的信物,此時卻滾燙得好似要將他的皮肉灼傷,仿佛在警示著什麼,那熱度就像一顆熾熱的星辰,灼燒著他的手掌。
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銀鈴聲,清脆悅耳,仿佛是來自心底深處的呼喚,那鈴聲如同春日裡的第一聲鳥鳴,喚醒了他心中的希望。那鈴聲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嗚咽,像是淩霜被困在時空縫隙裡的求救,聲聲揪著他的心。
夏至強忍著身體的傷痛,朝著鈴聲的方向奔去,每一步都踏碎腳下的雲霧,濺起無數細碎的星芒,恰似那踏破星河的勇士,一路撥開厚重的雲霧,最終闖進了一片如夢似幻的桃林。粉白的花瓣如雪花般簌簌飄落,將整個桃林裝點得如詩如畫,那花瓣飄落的姿態,宛如一群翩翩起舞的仙子,輕盈而優雅。每一片花瓣飄落時都在空中旋轉出幽藍的軌跡,落地後便化作一縷青煙,仿佛帶著前世的記憶,消散在風中。
樹下,一位身著月白衣裳的女子亭亭玉立。她手持團扇,輕掩唇角,眉間的朱砂痣鮮豔欲滴,宛如一朵盛開的紅梅,在這桃林之中顯得格外嬌豔。裙擺上的銀線刺繡隨著動作流淌出月光般的光澤,恰似那流動的銀河,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夏至公子,許久不見,彆來無恙?”林悅轉動手腕,團扇緩緩展開,扇麵上赫然映出霜降消散的畫麵。畫麵裡淩霜的笑容逐漸破碎成冰晶,那笑容的破碎仿佛是心碎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你以為真的能找到她?淩霜的魂魄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碎成齏粉,灰飛煙滅了。”
夏至瞬間拔劍出鞘,寒光一閃,劍指林悅的咽喉,那劍刃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恰似冬日裡的寒霜。然而,就在劍尖即將觸及她肌膚的那一刻,他的動作卻凝滯了。
桃林深處,突然傳來一陣孩童撕心裂肺的啼哭,那哭聲尖銳得像是要刺破耳膜,仿佛是世界上最悲傷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女子焦急的呼喊聲傳來:“敏敏!快放下那東西!”
夏至轉頭望去,隻見毓敏正將一枚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黑色玉玨按在李娜的眉心,玉玨表麵的符文貪婪地吸食著李娜的生機。李娜的七竅瞬間滲出黑血,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隨後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了空氣中。青煙升起時形成一張扭曲的人臉,發出淒厲的慘叫,那聲音在桃林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冤魂的怒吼,久久不散。
“這……難道是前世的因果?”夏至瞳孔驟縮,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那預感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霾,籠罩著他的心頭。此時,腰間的青玉佩劇烈震顫起來,桃林的場景也隨之扭曲變形。
他仿佛置身於時光的旋渦之中,看到了前世身為殤夏的自己與淩霜在斷崖前訣彆的畫麵。那時的天空陰雲密布,狂風呼嘯,卷起漫天的冰雪,那冰雪如同鋒利的刀刃,割在臉上生疼。淩霜的眼中滿是決絕與不舍,而在暗處,墨雲疏的身影若隱若現,手中的絲線操控著邢洲,揮劍刺向淩霜。
邢洲的劍刃刺穿淩霜胸膛時,她頸間的銀鈴迸發出刺目的光芒,將整個天空染成霜色,那一刻,時間仿佛都停止了,整個世界仿佛都凝固在了這悲傷的瞬間。
“原來如此……”夏至握緊雙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緩緩滴落,那鮮血滴落在地上,仿佛是他心中的血淚。他終於明白,這一切的背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