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牙怒吼,肺部像要炸開。
“……你…你也…逃不掉的……”
紅姐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平靜,
“那棺蓋…白玉…是西域古國的‘葬魂玉’…見棺者…必受‘失魂引’詛咒…五感…會…漸漸消散…最後…變成行屍走肉……”
我的心猛地沉入萬丈深淵!
詛咒?
那詭異的玉棺蓋!
“……鬼璽是鑰,殘缺的帛書…是地圖…找…找真正的解方……
若我…死了…帶上它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極度虛弱。
絕望從四麵八方擠壓過來。
就在此時,
“紅姐!手給我!”
一聲粗獷、焦急卻如同天籟般的吼聲從前方傳來。
是二壯!
他竟然沒死!
隻見他半個身子探出水麵,正趴在一塊從石壁上凸出的狹窄平台上。
一手死死抓著岩縫,另一隻手拚命伸向我們,臉上混雜著驚喜和急切。
希望的火苗瞬間點燃。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也來不及想。
求生的本能驅使著我爆發出最後的力量,奮力向二壯劃去。
咬緊牙關,用儘全身力氣將虛弱的紅姐猛地向上一托。
二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紅姐手腕,怒吼著發力,硬生生將她拖上平台。
緊接著,他那強有力的大手也伸向了我。
“呼…呼…咳…咳咳咳……”
我癱在冰冷岩石上,貪婪呼吸著帶黴味的空氣
劇烈咳嗽,劫後餘生的虛脫感席卷全身。
“哥!哥你怎麼樣了!”
二壯焦急的呼喊讓我勉強抬頭。
隻見平台另一側,大壯也渾身濕透地趴在那裡,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
他右腿膝蓋以下,早已血肉模糊,被食屍魚啃食得露出森森白骨。
傷口邊緣皮肉呈現可怕的青黑色,是“地陰煞”蔓延和魚毒混合的跡象。
“啊!我的腿!完了…全完了!”
大壯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腿,發出絕望哀嚎。
“哥!挺住!我這就帶你出去!”
二壯雙眼赤紅,撲到大壯身邊,撕下衣服手忙腳亂想包紮那恐怖傷口。
但鮮血和膿水根本止不住。
短暫的休整後,二壯喘著粗氣,驚魂未定地講述遭遇:
“你們進去後,大門‘轟隆’關死,我撞不開。
剛想去找掌燈,背後墓道裡‘嗖’竄出個鬼東西。
快得隻剩影兒,像條沒皮的巨蜥,爪子跟鐵耙似的,又冷又硬,一下就摳進我肩膀裡了!”
二壯下意識摸了摸肩上深可見骨的爪印。
“那畜生力氣大得嚇人,我連喊都來不及,就被它拖著猛拽。
七拐八繞,腦袋撞牆,暈乎乎不知拖到哪兒了!”
二壯頓了頓,眼中流露心悸之色,
腳下猛地一空,被拖到一個平台邊,旁邊是深不見底的通道。
我他媽反手一刀捅進它前腿關節縫,那畜生吃痛‘嗷’一聲,爪子一鬆……”
“我一滾跌入通道,被暗流推著撞暈了……醒過來就漂在那邊淺灘上。
剛爬起來就聽見橋塌巨響,接著看見你們跳下來,還有後麵那些怪魚……”
他看向湖中翻騰的食屍魚群,打了個寒戰。
“你說…掉下來時進入了一個通道?”
紅姐幽幽轉醒,雖虛弱但眼神清明,敏銳抓住關鍵,
“拖你的東西…像沒皮的蜥蜴?爪子冰冷?”
“對!爪子冰的刺骨!”
二壯比劃著,
“那洞上麵,肯定通著外麵!那鬼東西…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恨恨地說。
我掙紮坐起身,抬頭望向高聳濕滑、布滿苔蘚的穹頂石壁。
想起半部風水望氣術裡的一種格局。
“這墓怕是‘倒懸七星’格局,主墓室在最下層。
我們掉下來的通道,可能是工匠預留的通風口或…殉葬坑入口。
至於二壯,應是被拖到了上層……”
紅姐會意,言語流露欣喜:
“也就是說,我們沿著那條通道,能回到原來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