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半島酒店對麵的馬路上,一輛黑色阿爾法靜靜地停靠在路邊。
車窗上的單向鍍膜玻璃隔絕了外界的視線,卻擋不住車內壓抑的氣氛。
王剛陰沉著臉,手中的高倍望遠鏡緊貼著玻璃,死死盯著酒店大堂的每一個進出的人影。
耳麥裡突然傳來沙沙的電流聲,接著是下屬的彙報:"報告,嫌疑人還沒有出現!"
"知道了,繼續監視!"
王剛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他放下望遠鏡,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這次行動本應萬無一失——
然而就因幾小時前意外暴露,讓這個狡猾的老狐狸甩掉了所有跟蹤的特勤人員,消失得無影無蹤。
顯然這背後肯定有其它的勢力摻和進來!
"該死!"
王剛低聲咒罵,拳頭不自覺地攥緊。
車窗外,香港的夜景璀璨奪目,霓虹閃爍,車水馬龍。
但此刻的王剛哪有心思欣賞這些?
他隻能寄希望於趙鑫會回到這處已知的住所,儘管他自己也清楚,這種守株待兔的做法成功率微乎其微。
但他不得不這麼做!
香港雖然麵積不大,但七百五十萬的人口密度讓這裡如同一個錯綜複雜的迷宮。
在這樣一個人流如織的國際都市裡尋找一個刻意隱藏的人,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
"嘟!嘟嘟!"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王剛眉頭皺得更緊,但還是迅速掏出手機查看。
屏幕上"嚴處"兩個字讓他的神情瞬間凝重。
"喂,老嚴。"
他滑動接聽,聲音刻意保持著平靜。
"情況怎麼樣?"
電話那頭,嚴鐵山的聲音低沉而嚴肅。
王剛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但還是如實彙報:"趙鑫還沒有回到住所。"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嚴鐵山不容置疑的命令:"知道了,我會與港島警署溝通,看他們能不能配合。"
還沒等王剛鬆口氣,嚴鐵山緊接著說道:"讓你們的人先撤了,我另有安排。"
"老嚴,這事..."
王剛的聲音頓時變得急促,這個突如其來的命令無疑是對他們整個行動組的不信任。
"老王,彆想那麼多。"
嚴鐵山打斷他,語氣緩和了些,"你們的人既然暴露了,趙鑫肯定會有戒備,要想再監視就很難。
而且,這件事本來我就已經安排了人選,他現在應該也到了,那就交給他處理。"
王剛的臉色陰晴不定,最終隻能不甘地吐出幾個字:"好,我明白了!"
掛斷電話的瞬間,王剛再也壓抑不住怒火,一拳重重砸在座椅扶手上。
"砰"的一聲悶響,嚇得前排開車的特勤人員渾身一抖,大氣都不敢喘。
車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王剛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多年的特勤經驗告訴他,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他按住耳麥,聲音恢複了往日的沉穩:"所有人員撤離。"
"王隊,那趙鑫..."
耳麥裡傳來下屬遲疑的聲音。
"執行命令!"
王剛厲聲喝道,"立刻撤離所有監視點,重複,立刻撤離!"
狠狠摘下耳麥,王剛疲憊地靠在座椅上,目光再次投向燈火通明的半島酒店。
他知道,這次行動的失敗意味著什麼——不僅是他個人職業生涯的汙點,更可能讓一個危險的叛徒逍遙法外。
"接手的會是誰?"
王剛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不甘。
"開車,回基地。"
黑色阿爾法緩緩啟動,很快消失在香港繁華的街道中。
而在半島酒店對麵的咖啡店裡,一個金發外國青年冷笑著放下望遠鏡,撥通了電話:"sir,尾巴斷了。"
與此同時,一輛出租車穩穩停在半島酒店門前。
車門打開,身著黑色機長製服的陳霄率先邁出,轉身紳士地伸出手,扶著李沐雪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