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紀委一間高度保密的詢問室內,氣氛凝重。
被張所長“請”來的宏遠公司核心財務李會計,是個四十多歲、戴著厚厚眼鏡、看起來有些懦弱的女人。麵對方明書記親自坐鎮,以及卜皓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她渾身都在發抖。
“李會計,”卜皓的聲音平靜,卻帶著無形的壓力,“這份所謂的‘收條’,還有這些照片,指控我在處理省道事故期間收受宏遠公司一百萬元賄賂。你是宏遠公司的財務負責人,所有大額資金的進出,都需要你的審核和記錄。請你告訴我,在事故發生後,宏遠公司的賬麵上,有沒有這樣一筆一百萬的‘特殊支出’?支付給誰?以什麼名目?”
李會計額頭冷汗涔涔,嘴唇哆嗦著,不敢看卜皓,也不敢看桌上的“證據”。
“李會計,”方明書記的聲音威嚴響起,“作偽證,誣陷國家工作人員,是嚴重的犯罪行為!你要想清楚後果!坦白交代,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我…”李會計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沒有!賬上沒有這筆錢!這收條…是假的!是…是劉胖子被開除的財務)和趙天龍的人逼我…逼我按他們要求做的假賬頁!照片…照片也是他們找人p的!卜主任…卜主任他根本沒拿過宏遠一分錢!事故後,他為了催賠償款,差點把我們老板的辦公室門都踹爛了…他怎麼可能收錢啊!”她語無倫次,但意思再清楚不過!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一間詢問室裡,被張所長從溫柔鄉裡揪出來的劉胖子,在強大的審訊壓力和得知李會計已經撂了的消息後,也徹底交代了。他收了趙天龍手下十萬塊錢,按照要求偽造了“收條”和“證言”,並配合拍攝了那些誤導性的照片。
偽證鏈條,在短短兩小時內,徹底崩盤!
方明書記看著兩份新鮮出爐、互相印證的口供筆錄,長長舒了一口氣,看向卜皓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賞和釋然:“卜皓同誌,關於收受賄賂的舉報,事實已經基本清楚,是惡意的誣告陷害!這一條,你清白了!”
卜皓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一分,但眼神依舊銳利:“謝謝方書記!但這隻是第一步!周為民趙天龍的毒牙,還在青石鎮和那本賬簿上!”
青石鎮,鎮政府大院外。
情緒激動的村民已將大門圍得水泄不通,石塊和爛菜葉不時飛入院內。鎮乾部們躲在辦公樓裡,焦頭爛額。張所長帶著大批警力趕到,但麵對黑壓壓的人群,強攻隻會激化矛盾。
“鄉親們!靜一靜!聽我說!”張所長站在警車車頂,拿著高音喇叭,聲音洪亮,“我是縣公安局的張鐵軍!你們被人騙了!利用了!”
人群稍微安靜了一些,但質疑和憤怒的聲浪依舊。
“我知道你們為什麼來!有人說縣政府要強征你們的土地?補償款是假的?還說卜皓主任貪了錢,打擊報複劉癩子?”張所長目光如電,掃視人群,“我現在告訴你們真相!劉癩子,是收了開發商的黑錢,故意帶頭鬨事,阻撓國家重點工程!證據確鑿,已經被依法逮捕!根本不是什麼打擊報複!”
他舉起一份文件:“這是省政府批準的、我們東川縣公示的青石鎮征地補償標準!白紙黑字,蓋著大紅章!比縣裡其他地方的標準都高!你們可以去查!可以去問!”
接著,他播放了一段錄音,正是昨晚被抓的光頭歹徒的部分口供,清晰地供述是趙天龍指使他們綁架滅口,以及煽動村民鬨事就是為了給卜皓“添堵”!
“聽到了嗎?鄉親們!”張所長聲音激昂,“真正想害你們的是誰?是那些不想讓青石鎮通省道、不想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人!是他們花錢買通劉癩子這樣的地痞來搗亂!是他們造謠生事,把你們當槍使,來對付真正想為你們修路、為你們謀福利的卜皓主任!卜皓主任為了救下被他們綁架滅口的舉報人,差點連命都搭上!現在,他正在縣裡,頂著巨大的壓力,要把這些禍害東川的蛀蟲繩之以法!你們還要在這裡,被這些真正的壞人當槍使,堵著自己家門口的發展路嗎?!”
張所長的話,如同驚雷,在人群中炸響!播放的歹徒口供更是鐵證如山!許多村民臉上的憤怒被震驚和疑惑取代。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有幾個身影鬼鬼祟祟地想溜走!
“抓住他們!”張所長眼疾手快,一指那幾個想跑的人,“就是他們幾個,今早跑來村裡造謠生事的!”
早有準備的便衣民警如猛虎撲食,瞬間將那幾個煽動者按倒在地!從他們身上,還搜出了趙天龍手下支付的現金和煽動用的“台詞”紙條!
鐵證如山!真相大白!
“原來是這樣!”
“我們被騙了!”
“該死的趙天龍!周扒皮!”
“對不起啊,張所長!對不起啊,政府!”……
群情瞬間反轉!羞愧和憤怒指向了真正的幕後黑手。在張所長和鎮乾部的安撫下,人群開始有序散去。青石鎮的危機,在真相和強有力的證據麵前,被迅速平息!
消息傳回縣裡,陳為民縣長長長鬆了一口氣。卜皓則知道,周為民趙天龍最凶猛的兩板斧——群體事件和栽贓陷害,已經被他硬生生劈開!但最核心的戰場,依舊在那本賬簿和那深不見底的保護傘上!時間,已經過去了寶貴的5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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