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市紀委審訊室，深夜。
張明遠坐在審訊椅上，麵色灰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市紀委副書記周正陽親自坐鎮，眼神如刀般鋒利。
“張明遠，昌隆貨運的賬本上清清楚楚記錄著你的名字，還有那批‘金鼎’特供煙的放行記錄。”周正陽將一份文件推到他麵前，“‘綠標’是你親手批的，每一筆都有你的簽字。你還要狡辯？”
張明遠嘴唇顫抖，眼神閃爍：“我…我隻是按流程辦事，那些煙…那些煙是正規進口的，有報關單！”
“正規進口？”周正陽冷笑一聲，從文件夾裡抽出幾張照片甩在桌上，“這些是什麼？”
照片上，是昌隆貨運倉庫b庫內堆積如山的走私香煙，包裝箱上赫然貼著偽造的“綠標”。更關鍵的是，其中一張照片清晰地拍到張明遠本人站在倉庫內，正和昌隆老板汪明交談。
張明遠臉色瞬間慘白，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椅子扶手。
“還不說？”周正陽聲音陡然提高，“你以為你背後的人能保你？告訴你，汪明已經撂了！你們這條線，從上到下，一個都跑不了！”
張明遠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汪明…他說了什麼？”
“他說——”周正陽故意拖長語調，眼神銳利地盯著張明遠的表情變化，“‘綠標’是海關內部有人專門提供的，而這個人，就是你張明遠。至於更上麵的人……”
張明遠渾身一顫，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癱軟在椅子上。
“我…我說……”他終於崩潰，聲音嘶啞，“‘綠標’確實是我批的，但…但這是上麵授意的！是…是關長助理陳誌鵬讓我這麼做的！他說這批貨有特殊渠道，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正陽眼中精光一閃。陳誌鵬？雲州海關關長助理，正處級乾部，背後果然還有人！
“陳誌鵬和昌隆貨運什麼關係？”
“他…他拿錢。”張明遠低聲道，“每次放行，汪明都會給他一筆‘好處費’，具體多少我不知道，但肯定不少。我隻是個執行的小角色，真的！”
周正陽冷笑：“小角色？你知道這批走私煙背後是什麼人嗎？‘九爺’的貨！你知不知道‘九爺’是誰？！”
張明遠臉色徹底灰敗，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省城軍區總醫院，特護病房。
沈幼楚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貼著電極片，監測儀上的曲線平穩但微弱。林婉教授坐在床邊，緊緊握著女兒的手，眼中滿是心疼和自責。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羅振華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份報告。
“林教授，幼楚的情況怎麼樣？”
林婉搖搖頭，聲音沙啞：“醫生說她的身體沒有大礙，但精神層麵遭受了嚴重衝擊，像是某種‘精神透支’，需要時間恢複。”
羅振華點點頭，將報告遞給她：“這是我們對斷龍崖石室內那些符文的分析結果。您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林婉接過報告，翻了幾頁，眉頭越皺越緊。
“這些符文…確實是《秘籙》中的邪術篇章，但比我知道的更加古老和扭曲。”她指著其中幾個符號，“這是‘鎖魂印’，專門用來禁錮和抽取人的精神力量。白靜齋…他是想從楚楚體內強行剝離‘秘種’！”
“‘秘種’到底是什麼？”羅振華沉聲問道。
林婉沉默片刻，低聲道：“《秘籙》的終極秘密，是‘以心為鑰，開啟靈藏’。楚楚從小就能感應到《秘籙》中的特殊力量，這些年她研究《秘籙》，已經在精神層麵凝結出了一枚‘種子’，也就是白靜齋所說的‘秘種’。這枚‘秘種’，是開啟《秘籙》真正力量的鑰匙。”
羅振華眼神凝重：“所以，白靜齋和‘靜齋’組織，不惜設下陷阱，就是為了奪取這枚‘秘種’？”
“不僅如此。”林婉聲音低沉，“他們想要的，可能不僅僅是《秘籙》的力量，還有楚楚這個人本身……”
卜皓站在窗前，手裡握著剛剛收到的省城消息——“沈幼楚已脫離危險，但精神受創，需靜養”。他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但隨即，目光落在桌上那份關於海關陳誌鵬的材料上，眼神再次變得銳利。
陳誌鵬，雲州海關關長助理，分管查驗和快放審核，正是“綠標”審批的關鍵人物。但卜皓很清楚，這樣一個人，絕不可能是“九爺”網絡的真正核心。他的背後，一定還有更大的魚。
“咚咚咚。”辦公室門被敲響。
“進來。”
蘇小晴推門而入，手裡端著一杯熱茶，輕聲道：“卜書記，您一整天沒休息了，喝點茶吧。”
卜皓接過茶杯，溫熱透過杯壁傳來，讓他冰冷的指尖稍稍回暖。
“謝謝。”他低聲道。
蘇小晴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省城那邊…有消息了嗎？”
卜皓看了她一眼，沒有隱瞞：“人救出來了，但受了傷。”
蘇小晴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恢複平靜：“那就好…您也彆太擔心，雲州這邊，還有很多事等著您處理。”
卜皓點點頭，目光重新變得堅定。
是啊，雲州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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