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薄薄的病號服滲入肌膚,沈幼楚的意識在劇烈的空間轉換後遺症中掙紮。她強迫自己冷靜,調動起《秘籙》中記載的守心法門,艱難地對抗著那股來自鬥篷人影“隱”的無形精神壓迫。
“歸墟…”沈幼楚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平靜,“傳說中萬物終結的深淵。你們靜齋,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鬥篷下,那雙幽冷的眸子似乎微微波動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於她的鎮定。“名字,隻是代號。”嘶啞的聲音毫無起伏,“重要的是結果。你,沈幼楚,林遠山的女兒,‘秘種’的攜帶者,是組織的重要資產。”
“資產?”沈幼楚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白靜齋也說過類似的話。看來你們這些‘蛇使’,都喜歡把人當物品。”
“白靜齋…是失敗者。”提到這個名字,“隱”的聲音裡終於透出一絲極其細微的、近乎蔑視的波動,“他太過執著於‘奪’,卻忘了‘秘種’的本質是‘源’。強行抽取,隻會觸發它的應激防禦,就像在斷龍崖那樣,讓你僥幸逃脫,還讓它陷入了更深層的沉眠。”他向前邁了一步,腳步聲在空曠冰冷的金屬空間裡異常清晰,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感,“而我,負責‘隱’。隱匿,觀察,在最恰當的時機…收容。”
隨著他的靠近,沈幼楚感到那股冰冷的、如同毒蛇纏繞的精神力更加清晰。它並非像白靜齋那樣狂暴地試圖侵入和摧毀,而是帶著一種絕對的死寂和虛無感,仿佛要將她連同周圍的空間一起“抹除”存在感。心口深處,沉睡的“秘種”似乎對這種力量更加排斥,那微弱的悸動變成了不安的震顫。
“所以,你打算怎麼‘收容’?”沈幼楚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穩,手指卻在束縛帶下悄然摸索著金屬台的邊緣,試圖尋找一絲鬆動或可以利用的縫隙。同時,她的精神高度集中,回憶著《秘籙》中關於精神屏障構建的晦澀篇章。
“隱”停在金屬台前,居高臨下。一隻戴著黑色特製手套的手從鬥篷下緩緩伸出。那手套材質奇特,非皮非布,閃爍著啞光的金屬色澤,上麵同樣布滿了極其細微、肉眼難辨的暗紋。他的手指修長而骨節分明,此刻正對著沈幼楚的心口位置。
“你的‘秘種’在自我保護中沉眠,也切斷了你與它的主動聯係。這很好。”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種程序化的分析感,“避免了不必要的能量逸散和反抗。現在,需要外部能量場進行溫和的…‘共振喚醒’。”他的指尖,一點極其微弱、近乎透明的灰色光芒開始凝聚。那光芒沒有絲毫溫度,反而讓周圍的空氣溫度驟降,金屬台上甚至凝結出細微的白霜。
沈幼楚瞳孔驟縮!溫和?這死寂冰冷的能量一旦侵入,後果不堪設想!她猛地集中全部精神力!
嗡!
一層極其稀薄、近乎無形的淡金色光暈瞬間在她體表浮現,堪堪擋住了那點逼近的灰色光芒!兩者接觸的刹那,沒有劇烈的爆炸,隻有一種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間本身在被強行撕裂又強行粘合的詭異聲響!
“咦?”“隱”發出一聲極輕的、代表意外的氣音。他顯然沒料到沈幼楚在如此虛弱的狀態下,還能調動精神力構建出有效的屏障。雖然那屏障在灰色光芒的侵蝕下劇烈波動,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但畢竟擋住了!
“《秘籙》的‘心燈’…林遠山果然把核心都傳給了你。”嘶啞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可以稱之為“興趣”的情緒波動。他指尖的灰色光芒驟然增強!
噗!
沈幼楚構建的淡金色光暈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破裂!一股冰冷的、帶著強烈虛無感的能量瞬間穿透防禦,直刺她的心口!
“呃啊——!”沈幼楚如遭重擊,身體猛地向上弓起,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她感覺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一隻冰冷的鐵爪攥住,靈魂都要被那股力量強行抽離、凍結!心口深處,沉睡的“秘種”仿佛受到了致命的威脅,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激烈反應!
轟!
並非物理的爆炸,而是一股純粹的精神能量,帶著古老、蒼茫、不屈的意誌,如同沉睡的火山猛然噴發,從沈幼楚心口轟然炸開!一股璀璨的、帶著生命律動感的金色光芒瞬間爆發,如同小太陽般照亮了整個冰冷的金屬囚室!
“什麼?!”“隱”猝不及防,籠罩全身的黑色鬥篷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源自“秘種”本源的爆發力量猛烈衝擊!他悶哼一聲,身形第一次出現了不穩,向後踉蹌了一步。指尖凝聚的灰色死寂光芒瞬間被衝散大半!
鬥篷的兜帽被強大的能量流掀開一角,露出了下半張臉——一張異常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下巴線條冷硬如同刀削,嘴唇薄得幾乎沒有血色。此刻,那張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無法掩飾的震驚!
他死死盯著沈幼楚心口爆發出的、正在緩緩收斂的金光,嘶啞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波動:“自我應激…進化?!這怎麼可能!‘秘種’竟然在…主動適應宿主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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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緩緩內斂,沈幼楚癱軟在金屬台上,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布滿了冷汗,但她的眼神卻異常明亮!就在剛才生死一瞬的對抗中,她清晰地“感覺”到了!那沉睡的“秘種”並非完全沉寂,它在吸收!在吸收“隱”那死寂冰冷的能量,並在這極致的威脅壓迫下,發生著某種她無法理解、卻與她的精神意誌產生了一絲微弱共鳴的…蛻變!
“看來…”沈幼楚喘息著,盯著“隱”那張露出的慘白下巴,露出一絲虛弱的、卻充滿挑釁意味的笑容,“你的‘收容’計劃…要泡湯了,‘隱’大人。”
“隱”兜帽下的陰影劇烈地波動著,那雙幽冷的眸子死死鎖定沈幼楚心口殘留的金輝,嘶啞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絲難以察覺的狂熱:“泡湯?不…這比預期的…更有價值!自我進化的‘秘種’…你,沈幼楚,價值提升了!”他猛地一揮手,金屬囚室四周的牆壁上,數十個隱藏的噴口瞬間打開,釋放出淡藍色的氣體。
“安眠氣體…好好睡一覺吧。你的‘進化’,需要更精密的觀測…”嘶啞的聲音在逐漸濃鬱的藍霧中變得模糊。
沈幼楚的意識迅速模糊,在徹底陷入黑暗前,她拚儘全力記住了“隱”鬥篷翻飛時,袖口一閃而過的——一枚刻著扭曲蛇形符文、中央是“貳”字的青銅袖扣!
雲州市公安局指揮中心,淩晨210。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分割成數十個小窗口,播放著醫院周邊各路口、高空探頭在紅光爆發前後的監控錄像。技術員們眼睛布滿血絲,緊張地進行著逐幀分析。
“報告卜書記!發現異常!”一名技術員突然高聲喊道,將其中一個畫麵放大數倍。
畫麵是距離醫院三公裡外的一個高空交通探頭拍攝的。在紅光爆發後的第5.3秒,醫院東北方向約兩公裡處的城市森林公園上空,捕捉到了一個極其短暫、近乎透明的空氣扭曲現象!就像高溫下路麵產生的熱浪畸變,但形狀卻隱約呈現出一個…急速移動的、模糊的梭形輪廓!在梭形輪廓尾部,監測到一絲微弱到幾乎被環境噪音淹沒的、與天台焦痕殘留同源的能量波動峰值!
“熱光學扭曲?高速隱形飛行器?”秦武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是哪國的黑科技?!”
卜皓死死盯著那個模糊的梭形輪廓,眼神銳利如刀:“不一定是飛行器。也可能是…某種空間轉移裝置或者個體能力造成的空間褶皺殘留!”他想起了自己探查焦痕時遭遇的那片恐怖的虛無死寂。“‘隱’…這就是你的‘隱’匿手段?”
“追蹤路徑!”卜皓下令,“以這個點為圓心,調取後續所有可能方向的監控!把公園及周邊五公裡內,所有地下管網、廢棄建築、近期異常能源消耗點,全部給我篩出來!”
“卜書記!”蘇小晴快步走進來,臉色嚴峻,“省委辦公廳急電!王臨川秘書長親自打來的,語氣非常嚴厲!質問我們關於沈幼楚同誌被劫持事件的報告是否屬實?為何在軍區醫院會發生如此惡性事件?要求您和周書記立刻去省城,當麵向省委主要領導彙報詳細情況!同時…省委已緊急成立聯合調查組,由王秘書長親自牽頭,一個小時後就會抵達雲州,全麵‘指導’偵破工作!”
指揮中心瞬間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卜皓身上。
“來得真快啊。”卜皓冷笑一聲,眼中沒有絲毫意外,隻有冰冷的戰意,“看來我們的‘隱’大人,還有他的同夥們,是生怕我們專心找人啊。”
他轉身,對周正陽和秦武沉聲道:“周書記,秦武,你們留下,繼續按計劃搜救!給我一寸一寸地挖!技術分析不能停!聯合調查組來了,該怎麼接待就怎麼接待,該提供的資料一樣不少地提供!記住,態度要配合,原則要守住!”
他又看向蘇小晴:“回複省委辦公廳,我和周書記會全力配合調查組工作。同時,以雲州市紀委和專案組的名義,正式向省委、公安部、國安部提交緊急協查通報!將紅光、瞬移、邪異能量、青銅符牌與‘漁火號’走私案、斷龍崖邪教案、陳誌鵬被滅口案並案偵查!強調此案涉及重大國家機密和尖端技術安全!請求最高層麵介入!”
“把天…捅破?”周正陽低聲道。
“天早就被他們捅破了!”卜皓抓起外套,大步向外走去,聲音斬釘截鐵,“既然他們想用官場規則來壓,我們就用更大的規則來破局!我去會會這位王秘書長!你們,給我把‘隱’和幼楚…挖出來!”
他的身影消失在指揮中心門口,留下一個凝重而充滿決絕氣息的背影。風暴的中心,正從雲州,迅速移向省城。而囚禁沈幼楚的冰冷“歸墟”,也正悄然發生著超出“隱”預期的變化。那被強行刺激而蘇醒了一絲本源的“秘種”,在淡藍色的安眠氣體中,如同蟄伏的星核,正進行著無聲而劇烈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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