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皓將工作組後續應對的指令迅速布置下去，尤其強調了新檢測機構的權威性和獨立性要求，以及對王工、李工啟動審查的程序後，便立刻驅車趕往老機械廠家屬區。
筒子樓區域已被便衣警察嚴密且悄然地控製起來。歐雅在附近一個隱蔽的觀察點等待著他。她身著便裝，身姿挺拔，馬尾辮在寒風中紋絲不動，眼神冷峻地凝視著三棟四單元401的窗戶，仿若一頭伺機而動的猛獸。
“情況怎麼樣？”卜皓壓低聲音問，目光也投向那扇緊閉的深色窗簾。
“一直沒動靜。窗簾沒拉開過，也沒人進出。”歐雅語速很快，帶著行動前的興奮，“我查了房東。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住在兒子家，房子交給一個遠房侄子打理出租。那個侄子電話裡說，租給‘張偉’才一個多星期，對方一次性付了三個月租金，現金。說是在工地打工的，話不多，看起來很壯實，符合趙彪特征。鑰匙有兩把，租客拿了一把，還有一把在房東侄子那裡，我剛拿到手！”她攤開手心，一把老舊的黃銅鑰匙靜靜躺在那裡。
“確定裡麵有人？”
“不確定。但窗台那個薄荷糖空盒是新的，而且，”歐雅指了指樓下單元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我在那裡發現了一個剛丟棄不久的同品牌薄荷糖塑料小包裝袋。氣味…還在。”她的嗅覺和觀察力極其敏銳。
卜皓的“明察秋毫”異能也全力運轉。他仔細掃視401的窗戶、門框、甚至樓道外牆。在401鏽跡斑斑的防盜門門框上方一個極其隱蔽的夾角裡，他發現了一小點幾乎與灰塵融為一體的暗紅色斑點，非常微小，像乾涸的血漬！而在樓下單元門內側的門軸上，他注意到一點極其細微的、新鮮的油漬，顏色和質地…與他腦海中歐雅描述的、破壞現場帆布碎片上的油汙極其相似！
“裡麵很可能有人，而且可能帶著傷，或者沾了油汙的東西！”卜皓低聲道，心中的直覺愈發強烈，“鑰匙給我。我上去看看。你在下麵策應，通知支援做好準備。”
“太危險了！卜書記，我去！”歐雅立刻反對，眼中滿是擔憂。趙彪是亡命徒，又可能涉及爆炸物tnt殘留），危險性極高。
“我有分寸。你在下麵視野更好，更能掌控全局。這是命令。”卜皓的語氣不容置疑，同時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他接過那把冰涼的黃銅鑰匙，深吸一口氣，如同一個最普通的住戶，自然地走進了昏暗的單元門。
樓道裡彌漫著灰塵和腐朽的氣息。卜皓的腳步放得極輕，每一步都踩在台階的邊緣，避免發出吱呀聲。他的感官提升到極致，“危機預知”異能帶來的心悸感並未因靠近目標而減弱，反而更加清晰，提示著門後的未知危險。他屏住呼吸，悄無聲息地來到四樓。
401的門就在眼前。深色的防盜門緊閉著，門上的貓眼像一隻黑洞洞的眼睛。卜皓側耳傾聽，裡麵死寂一片。他緩緩將鑰匙插入鎖孔，動作輕柔到極致，幾乎聽不到金屬摩擦聲。他小心翼翼地轉動鑰匙。
“哢噠…”
一聲極其輕微的鎖舌回彈聲響起。門，開了一條縫隙！
卜皓沒有立刻推開。他保持著高度戒備，透過門縫向內觀察。裡麵是一個狹小的客廳，光線昏暗，窗簾緊閉。空氣中那股清涼刺鼻的薄荷味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種若有若無的硝煙味tnt殘留？）撲麵而來！客廳地上散亂地扔著幾個空啤酒罐、泡麵桶，還有一個揉成一團的繃帶，上麵帶著暗褐色的血跡！沙發上搭著一件深藍色的工裝外套，袖口處有明顯的撕裂痕跡，沾著大片黑乎乎的油汙！
目標就在裡麵！而且很可能負傷了！
就在這時，卜皓的“危機預知”發出了警報！幾乎同時，他聽到臥室方向傳來極其輕微的、金屬摩擦的“哢嚓”聲——那是槍械上膛的聲音！
“不好！”卜皓來不及多想，猛地一腳踹開房門，身體如同獵豹般向側麵撲倒！
“砰！”
一聲沉悶的槍響，撕裂了筒子樓的寂靜！子彈從卜皓剛才站立的位置穿過，釘入了身後的牆壁，火星四濺！
卜皓迅速翻滾到一旁的掩體後，心臟狂跳不止。此刻他心中懊悔自己還是大意了，低估了趙彪的警覺性。而趙彪在臥室裡，緊張得手心冒汗，他沒想到有人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原本想趁對方開門時打個措手不及，卻被躲開了。他咬著牙，握緊槍，盤算著怎麼突圍。
卜皓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開始思考對策。他知道自己必須儘快結束戰鬥，不然等趙彪緩過神來，局麵會更加危險。他利用“明察秋毫”異能，努力捕捉趙彪在臥室裡的動靜。突然，他聽到趙彪挪動腳步的聲音，似乎準備換個位置繼續射擊，卜皓剛想借此機會變換位置，卻遭到對方的火力壓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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