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
“青田假藥案最直接的銷售終端！也是那個被捂住的、實名舉報帖子點名的‘黑店’！”
歐雅帶著一種洞穿迷霧的興奮，“根據蘇小晴持續更新的情報，此人就是個典型的市井小角色，貪婪、愚蠢、僥幸心理極重！帖子被強行刪除、風波看似平息後，他以為風聲過了，最近又開始不安分了！甚至在青田縣下麵的鄉鎮，偷偷摸摸地繼續兜售那批‘特效降壓靈’的存貨！”
她手指用力點著報告上關於錢貴近期活動的記錄：“王建明能壓住省網信辦的輿情，能清理宏圖報關行的賬目，能用最高級彆的安防手段保護自己和核心利益…但他能時刻盯著、保護住青田縣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小藥販子嗎？他能堵住這種小角色因為貪婪和愚蠢而再次漏出的馬腳嗎？”
歐雅的目光銳利地掃過在場每一個人，“如果…我們星洲的力量，以‘合法合規’、‘例行檢查’的名義，突然、精準地‘碰’一下這個看似無關緊要、被王建明視為隨時可以丟棄的‘軟肋’…你們說，會不會讓那隻正在全力落閘的手，因為意料之外的疼痛而慌亂那麼一下？會不會在它下意識地想要‘斷尾’時，暴露出平時絕不會顯露的連接點和破綻？！”
指揮部內瞬間一片寂靜，隨即，幾雙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妙啊！”陳力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得差點站起來，“歐廳，這招高明！錢貴這種小卒子，在王建明眼裡就是垃圾，根本不會浪費資源去保護！我們突然查他，王建明九成九會選擇立刻拋棄他，撇清關係！但斷尾求生，也得有斷尾的動作！這個過程，就是線索！他需要聯係誰去‘處理’錢貴？需要用什麼方式讓錢貴閉嘴？需要銷毀哪些可能牽連到宏圖甚至高遠的證據？這些動作，就是我們要的破綻！而且動作發生在青田，遠離省城王建明的核心防禦圈，他鞭長莫及！”
“對！”小楊也興奮起來，“錢貴的進貨渠道、賬本、通訊記錄、甚至他本人，都可能成為撬動更高層級的支點！隻要動了他，王建明那邊必然會有連鎖反應！”
歐雅不再猶豫，果斷下令，聲音斬釘截鐵：
1.“立刻聯係蘇小晴！讓她放下手頭其他工作，優先提供關於錢貴和‘惠民大藥房’最新、最詳儘、最動態的情報！重點包括：藥房具體位置、布局、庫房情況；錢貴本人的作息規律、社會關係、近期異常行為；最重要的是，任何可能與高遠製藥廠、宏圖報關行哪怕是極其邊緣的聯係）或王建明係統比如某個遠房親戚、同學之類）產生蛛絲馬跡的關聯點！情報要快、要準！”
2.“陳力！你親自挑選兩名絕對可靠、經驗豐富、麵孔生非雲州或星洲籍貫的精乾偵查員！給他們配備全套省藥監局稽查人員的偽造證件、執法記錄儀、空白封條和采樣工具！任務：
以‘省藥監局市場稽查大隊’的名義，秘密前往青田縣！目標：對‘惠民大藥房’進行突擊檢查！重點徹查其所有藥品，特彆是那批‘特效降壓靈’的進貨渠道、供應商資質、隨貨同行單據、庫存數量以及銷售記錄！”
3.“動作要快！要突然！打他個措手不及！要確保在錢貴反應過來銷毀證據前控製現場！檢查過程全程錄像，所有查獲的藥品、單據、電腦硬盤、通訊工具，全部依法封存扣押！記住，你們現在的身份就是省藥監局的稽查人員，與星洲市公安局無關，與‘礪劍’行動更是毫無瓜葛！行動過程和所有查獲物證，通過最高密級渠道，直接向我單線彙報！明白嗎？”
“明白！保證完成任務！”陳力霍然起身，眼中閃爍著久違的戰意。
夜色深沉，星洲市的萬家燈火在卜皓身後的落地窗外交織成一片璀璨的光海。
他剛剛通過那條絕對安全的加密線路，清晰地聽取了歐雅關於“主動試探錢貴”的完整計劃和部署細節。
就在通話結束的瞬間——
嘶！
眉心深處，那熟悉的、如同冰冷鋼針攢刺般的刺痛感再次猛烈襲來！
這一次，痛感比前三次都更為清晰，甚至帶著一絲持續性的、令人心悸的灼燒感！
眼前瞬間的景象不再是模糊的輪廓：那枚冰冷厚重的海關關徽無比清晰！關徽下方，那道布滿鉚釘的沉重鋼鐵閘門，正帶著碾壓一切的威勢，在翻滾的迷霧中急速落下！
而在閘門即將轟然閉合、僅剩最後一絲狹窄縫隙的刹那，卜皓清晰的看到錢貴的猥瑣形象一閃而過，正拚命地想從縫隙中鑽出逃生！然而，他剛鑽出半個身子體，卻被沉重的閘門邊緣死死壓住，動彈不得，徒勞地瘋狂扭動掙紮！
卜皓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異能帶來的強烈警示與那稍縱即逝的“縫隙”畫麵。再睜開眼時，他的目光已變得如同出鞘的絕世利刃，寒光四射，洞穿一切虛妄。
他拿起那部紅色的加密電話，沒有多餘的廢話，隻對著話筒，清晰而冰冷地吐出一個字：
“準。”
電話掛斷的輕響在寂靜的書房裡回蕩。卜皓走到窗前，望著腳下這片他誓死守護的城市，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仿佛在與無形的對手對話：
“閘門落得再快，再沉…也總會有那麼一絲縫隙。王建明…讓我看看，你這自以為掌控一切的守閘人，在突如其來的‘鼠患’麵前，是選擇乾淨利落地‘斷尾’求生…還是，會被那微不足道的掙紮…擾亂了方寸，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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