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不能再拖,喻明澤才放開她。
林風將肩上的外套還給他,挎上包準備下車。
喻明澤先一步傾身替她拉開車門,外麵小於聽到響聲連忙跑來將剩餘車門全部拉開。
“那我走了,你們路上慢點。”林風叮囑一句,一隻腳已經踏出車門,又被身後喻明澤拉住。
林風不明所以回頭看他。
喻明澤欲言又止,最終說道:“過幾天……我回去。”
過幾天是什麼時候?回哪兒去?
林風沒太聽懂,以為他在為又要去她的小窩打擾提前報備,呆呆回了聲:“哦。”
喻明澤知道她沒聽懂,但實在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那豈不跟要糖吃的小孩一樣?
旁觀的小於也看得著急,喻哥過個生日而已,直接說不就好了?但這是他倆的事,他也不敢貿然插嘴,隻能乾著急。
看他不再說話,林風加了句:“開車小心。”隨後下了車,朝他們揮手。
就這樣主仆二人不無遺憾地默默開車走了,隻期待林風能自己領悟。
然而浪漫細胞嚴重缺失的她沒一會兒就將他的話完全拋之腦後……
自從錄音回來,林風又恢複了宅家改稿的日常,隻是這次心緒很亂,靈感全無。
或許是時至七月日漸悶熱的天氣使然?
投獎交出去的劇本四稿已成定局,到了聽天命的階段,林風對結果不抱太大期待。
如果還想繼續跟這個項目,必然要迅速打起精神進入五稿修改,然而頗具波折的前四稿似乎已經耗儘她對這個故事的所有想象和熱情,眼下幾乎到了多看一眼都憎惡的程度。
她已分不清自己寫的東西究竟是好是壞,信心也跌至穀底。
張楠導演的提醒像往原本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石子,讓她心生漣漪。
細數認識張睿以來兩人合作裡那些令她不舒服的點點滴滴,其實已經初見端倪。
憑敏銳直覺她已然知曉這個項目大概率不能善終,隻是仍被沉沒成本和不切實際的虛望糾纏不能殺伐決斷。
也許再試一次就會好呢?畢竟不是看到希望才堅持,而是堅持才能看到希望。
於是在自我鼓勵中,她又一次對故事開始重新梳理,從每個人物開始。
隻是這次進展很不順利。
她隱約察覺這是個打碎重塑的過程,再三斟酌後不得不承認目前劇本裡的每個人物依舊麵目模糊,連最核心的人物都不確定,故事更遑論精彩。
她也知道答案,那就是推翻一切,從頭再來。
而她從不缺從頭再來的勇氣。
於是在這個炎熱的七月初,林風又一次踏上艱苦的創作之旅。不同的是,有了先前積攢的經驗寫起來更得心應手。
她將注意力放在人物小傳上,隻有對每個人物都完全了解透徹,才能對故事把控更有信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大概一周時間,她出了一稿全新的人物小傳,對不少細節做了修改,對每個人物的感覺也更篤定了。正是通過人物塑造找回的信心讓她對劇本五稿的修改也重新躍躍欲試起來。
進度還得如期彙報,她索性將新的人物小傳給張睿發了過去,並提前說明自己這次計劃從人物出發對劇本大改,省得他秋後算賬。
對麵許久沒回,不知在忙又或者出差,林風沒再管,隻按自己節奏繼續專心創作。
變故往往發生在不經意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