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路隻有這麼一條，不走也得走。
天色全暗下來，溫度也更冷，林風走得渾身冒汗，不打緊。
唯一不方便的是一路上都沒燈，黑漆漆一片，隻偶爾駛過的車輛車燈短暫照亮一段距離。
路兩邊是大片開放的曠野，未化的積雪映出一點瑩白的光。
遠處不時傳來狗吠，林風有些緊張，怕突然會竄出野狗或老鼠。
本就腫脹的雙腿因長時間行走早就酸痛不已，腳底板也發麻，但還要繼續往前走。
林風突然想起那次跟喻明澤深夜爬山，也是像這樣在黑暗中堅持前行，此時雖身旁無人，也多了分勇氣。
大晚上她一個女人拖著個行李箱在路上獨行，很難不引起注意。
路過的車好奇停下詢問，這裡民風相對淳樸，林風還是充滿警惕。
有兩個男司機想捎她都被婉拒，說馬上到家，等車開遠才繼續往前走。
好在他們沒糾纏，不過她這副模樣看起來應該很可憐吧。
最後一次是個上了年紀的大媽，身材圓潤，燙著半長的波浪卷，看著很麵善，語氣也是潑辣爽利：“女子，你去哪？”
得知順路後，林風決定賭一把，上了車。
在後排坐定，車裡溫度暖融，將車外的寒氣隔斷，林風覺得凍僵的四肢逐漸回溫。
大媽很健談，邊開車邊跟她閒聊，得知她剛從帝都回來還很興奮，問東問西，說她侄子也在那邊上班。
隨後很自然就聊到她結婚了嗎，有沒有男朋友，用不用介紹對象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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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無語，雖然感謝她出手相助，但上了年紀的人都把說媒當業餘愛好了？也是費解。
大約一刻鐘後，林風順利抵達小區門外。
還是人類的發明偉大，光靠徒步她恐怕要走到天荒地老。
林風千恩萬謝下了車，拿行李時特意留了個禮盒在後備箱，算是順路捎她的謝禮。
告彆大媽後，林風回到熟悉的單元門口，比記憶中更加逼仄破舊。
角落未來得及融化的殘雪上滿是點燃後鞭炮炸開的紅紙碎屑，昭示年的喜慶。
樓內無燈照明，隻能摸黑爬樓梯到家門口。
林風深吸口氣才抬手敲門，不知她突然回來母親會怎麼看。
然而門內無人應答，難道是去醫院了？
林風沒法聯係，隻能乾等著。
隨即想到如果他們在醫院陪夜，那她豈不是連家門都進不了？
正想著樓梯口嘈雜，有人來了。
隨後是上樓的腳步聲和孩子的笑鬨聲，應該是鄰居。
片刻後對方發現黑暗中等待的她，忍不住嚇了一跳。
林風借對方手電看過去，不認識。
對方也沒停留，一行人從身旁經過上了樓，笑鬨也收斂。
林風上大學之前樓裡上上下下的鄰居都認識，各家孩子也都一起玩鬨長大。
這幾年熟人都陸陸續續搬走了，房子租給天南海北的租戶，隻他們一家還固守在此。
她不常回來，不認識也正常。
林風想要不要去樓下等，省得再嚇到彆人，又怕行李放在門口不安全。
糾結間又有人進來了，林風隱約聽到熟悉的聲音。
林華不耐煩：“誒呀，媽！你就放心吧！她肯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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