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不知道她是怎麼出的家門,又是怎麼到的車站。
隻知道,啊,她終於沒有家了。
那個她一直痛恨想要遠離的地方,終於跟她沒關係了。
她應該為難得的自由感到高興,可為何心還是這麼痛……
銀行卡留在家裡。
所以她現在既沒有家,也沒有錢,一窮二白,未來要往哪走,好像也不清晰了……
坐在候車室,林風無聲淚流滿麵,整個人悲傷的情緒既惹得旁人好奇,又不敢輕易上前打擾。
腦袋更昏沉了,渾身一陣陣發冷,胃裡也火辣辣的痛。
林風知道她還得繼續撐著,撐到安全的地方,再好好睡一覺。
兜裡手機不停震動,林風沒力氣去看,不管是她自願割袍的家人,還是喻明澤,她都沒精力應對。
該走的留不住,隨便吧。
手機震了半晌也停了。
世界終於安靜。
手機裡最後一點錢買了票,餘額不到十塊,真就身無分文。
幸好之前買禮物取了些錢出來,否則連這點票錢都不夠了,就此原地開始流浪。
大年初二,返程的人不少。
林風依舊搶到慢車,無座。
就這也算很幸運了。
其實她對坐什麼車已經無知覺,隻是讓她趕緊走吧。
回程跟來時無差彆,或許更淒慘。
林風窩在車廂連接處角落,不動也不說話,整個人仿佛被抽去靈魂隻剩軀殼。
周圍沒人發現她的異常,也不關心。
她就如此昏昏沉沉又度過了十幾個小時的車程。
到站時將近拂曉,四下漆黑,生冷。
林風卻覺整個人熱得臌脹,像隨時會撐爆的氣球。
起身,長時間蹲坐的雙腿像有千根針在刺。
四肢乏力,軟綿綿的,脊背酸痛。
頭也像要炸開。
她隨人流往出站方向走,幸好還有公交卡,成功上了地鐵。
抵達小區門口時還不到早晨六點。
保安看到她蒼白著臉色徒步而來像見了鬼,提出幫忙被拒絕,轉身去給喻明澤打電話。
林風不關心,將一切拋之腦後,強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機械地回到公寓。
鞋還是要換的,這麼乾淨的地板彆給弄臟了。
顫顫悠悠換好鞋,挺過起身的眩暈,她一路扶著牆朝客廳走去。
眼前一陣陣發黑,最後撐著的那口氣也快散了。
邊走她渾身抑製不住抖得厲害,實在沒力氣再回臥室。
最後幾步腳下發軟,一頭栽進沙發,最後那絲意識也終於放開。
沙發背上的小獅子被撞得晃了晃,滾落她手側,擔憂地望著她。
得知林風回來後,喻明澤立即往回趕,誓要當麵求個解釋。
打她手機又是關機,不禁煩躁,手機在她那隻是擺設嗎!
將手機扔在一旁,不覺又提了車速。
上次那波黑料過後,天橙娛樂的攻擊並未消停,仍時不時在暗處給他使絆子。
今天的工作也是,談來談去談不攏,對方仿佛被授意故意刁難。
最後喻明澤也不忍了,一走了之,愛咋咋地。
按理說,上次那個飯局經紀公司老總跟小陸總看起來交情不錯,麵上也算合作夥伴,怎麼就一直揪著他不放?
喻明澤想不通,解約的念頭又冒出來。
看來是時候好好考慮跟公司分道揚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