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將傾,謹言慎行?”
桌邊慕侯爺琢磨著這句話,另一邊的慕自秋則是垂首低著頭。
自從他乾一個鋪子黃一個鋪子,最後不僅是商鋪,連作為家底的田產都快賠光了之後,他的話在慕侯爺這裡就沒什麼份量了。
要說氣當然生氣,可要反抗慕侯爺,那他還是不敢的。
昨天林流雲把句話告訴他之後,慕自秋本來是不打算告訴慕侯爺和於夫人的,林流雲沒有來過的時候,慕侯爺都時不時對著他唉聲歎氣,想說什麼,又馬上止住。
這還能是因為什麼,不就是因為覺得他不如他的大哥嗎!
要知道林流雲回來過,慕侯爺還不得看他更不順眼。
結果帶著那個母夜叉去敬茶的時候,偏偏被看出來了不對勁,慕自秋沒有辦法,隻能將事情說了出來。
“回風……流雲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知道慕侯爺沒指望自己回答,慕自秋老老實實裝著鵪鶉,一旁的於曾柔想了一下。
“相公,你最近有沒有投靠什麼人?皇子?又或者是哪家勳貴?還是老爺你最近商量著做買賣的那家文氏商行有什麼不對?”
慕侯爺慕淩軒一個一個想過,可最後都搖了搖頭。
“即便是有侯府的麵子在,文氏商行又哪裡願意讓侯府插手核心事宜,給上幾分讓利就已經是最大的了,就算文氏商行出了什麼事情,也牽連不到你我。”
“至於皇子,又或勳貴……”
慕侯爺歎了口氣:“早在知道自秋不爭氣的時候,我就決定好了,要全心全意的忠於皇上。”
“那些鋪子、田產是指望不上了,可這偌大的侯府起碼也不是空空如也,我亦還有這一個爵位,隻希望皇上能看在我這一把老骨頭的份上,在自秋襲爵的時候能少降個幾等。”
“我還盼著能再遇上什麼事情,哪怕是拚上性命也好,再在皇上麵前賺上一份功,讓自秋直襲我這平陽侯之位呢,又哪裡會去投靠其他人?”
與曾柔捏了捏帕子:“這……這……”
其實他們二人心中都隱隱約約有著一個猜測,可誰都沒有主動說出來。
無他,那實在是太不可置信了,還相當的大不敬,傳出去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最近皇上的作風是很讓慕侯爺皺眉,可是沒辦法,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皇帝喜歡乾嘛,那你要討好皇帝,你就也得乾嘛。
如果這句大廈將傾指的真的是皇帝,流雲又是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是那幾個皇子忍不住了要逼宮?
還是……北涼,終於要打上京城了?
可思來想去,慕侯爺又覺得這兩者都不太可能。
他歎息一聲,揮揮手讓慕自秋下去了。
將與曾柔攬進懷裡,慕侯爺安慰道:“夫人,你就彆想太多了,陛下如今身體還硬朗著,能出什麼事?”
“就連前些天有人傳言說皇宮進了刺客,陛下重傷不治而亡,不也證實了是謠言嗎?”
“說不準,流雲是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就誤以為上麵要出什麼大事。”
“雖說流雲在經商一道確是有天賦,可到底還是個孩子,被人蒙騙實屬正常,你彆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