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
“怎麼,你還想造反不成?”
小春子一手叉腰,一隻手指著薑黎鼻子。
自從他拜全公公為乾爹後,誰不稱呼他一聲“春公公”。
可薑黎卻是一個例外。
就連每個月的“孝敬費”也不給。
其他雜役太監見薑黎不給孝敬費,也沒有事,也升起了不想給的念頭。
小春子之所以能拜全公公為乾爹,一方麵靠的是會拍馬屁,另一方麵則是武學天賦強。
但練武是需要大量銀子,光靠每個月的俸祿根本不夠。
所以他必須讓薑黎俯首,來一場殺雞儆猴。
斷了那些雜役太監們“不給錢”的心思。
要是薑黎不給孝敬費,他就要將薑黎調去砍伐香龍木。
薑黎也明白小春子刁難自己的原因,可他自己銀子都不夠用,哪有“孝敬費”給對方。
“誰是管事的?”
一道清冷的女聲,打破了這劍拔弩張的氛圍。
薑黎扭頭望去,一位身姿修長的宮女緩緩走來。
一襲月白色暗紋宮裝穿在她身上,更襯得體態如青竹般亭亭玉立。
她的眉眼極為精致,與楚妃有三分相似。
“哎喲!荷柔大人怎麼來了?”
話音未落,小春子已經哈著腰,候在跟前,嘴角都咧到耳根。
荷柔看不沒看他一眼,
“誰是小黎子?”
薑黎向前踏出一步,
“我是。”
荷柔打量了薑黎幾眼,緩緩點頭,
“跟我走吧,娘娘要見你。”
“見我?”
薑黎眉頭緊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上次偽裝【天庭】之人,與楚妃達成交易後,他就一直避免與楚妃見麵,為的就是怕露餡。
妖女想要見我,莫不是知道我是冒牌貨?
小春子脊背彎下,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荷柔大人,你是不是認錯人?楚妃娘娘地位尊貴,怎麼會想見這個奴才?”
荷柔清冷開口:“你是說我眼瞎了,還是說……你要教娘娘做事?”
“奴才不敢!”
小春子“撲通”一聲重重跌坐在地,膝蓋撞得青磚都微微發顫。
脊背呈誇張的弧形彎下,幾乎與地麵平行。
“還愣著乾什麼?”
荷柔雙眉微蹙,向前走去,
“彆讓娘娘等急了。”
薑黎深吸一口氣,隨即跟上。
不管楚妃是否識破他的身份,他都得前去。
他身處皇宮,想跑都沒地方跑。
楚妃想要弄死他,比弄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直到荷柔的身影消失,小春子這才敢抬起頭,
“娘娘居然要見小黎子!為什麼偏偏見小黎子?
該不是……要提拔小黎子當隨侍太監?”
凝香殿的太監,簡單分為三等:
掌事太監、管事太監、雜役太監。
其中雜役太監中,隨侍太監地位最高,堪比管事太監。
但不知為何,楚妃入住凝香殿三個多月以來,身邊沒有一個隨侍太監。
“要是小黎子當上隨侍太監,那我豈不是完蛋了?”
小春子麵色發白。
雖說他是全公公的義子,但全公公義子多如牛毛。
地位並不高,比不過隨侍太監,頂多在雜役太監麵前,作威作福。
將心比心,換做他是薑黎。
如果有人曾經為難過自己,那他一定會報複回去,加倍報複。
“不行,我得趕緊想辦法彌補,隻要小黎子能原諒我,就算認他為乾爹,我也認了。”
小春子一咬牙,朝著房間跑去。
認乾爹,自然需要奉上“誠意”和“拜乾爹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