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簡直……
江璃此刻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白靜姝並未看那已然窘迫到了極點的江璃,也未去看那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陳筱竹。
她隻是如同未見涼亭中的緊張氣氛一般,將手中的案幾,輕輕地放在了石桌的另一側,那動作,輕柔得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案幾之上,一整套精美絕倫的紫砂茶具,正靜靜地擺放著,一隻小小的紅泥火爐之上。
用山泉水烹煮的茶湯,正“咕嘟咕嘟”地冒著氤氳的熱氣。
“楚公子,”
白靜姝並未有任何興師問罪的意思,她隻是看向楚歌,那雙溫柔的眸子裡,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關心。
“酒雖好,但貪杯可不好,這是我特意為你煮的清茶,你快趁熱喝了吧。”
她的聲音溫婉動聽,沒有一句指責,沒有一句爭搶,卻字字句句,都像是在宣告著自己正主的地位。
隨後,她才將目光轉向那已然快要將頭埋進胸口的江璃,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
“江璃妹妹,快來坐吧,你與筱竹妹妹有心了,竟舍得將這等珍品拿出。”
“想必筱竹妹妹,也是不勝酒力,才會貪杯睡了過去。”
她的話語,不僅沒有絲毫責怪,反而處處都在為江璃二人開脫,將她們彆有用心的灌酒。
說成了是不勝酒力的無心之舉。
這份從容與大度,更是讓江璃感到無地自容。
在白靜姝這如水般溫潤的氣場麵前,她那點充滿了目的的小心思,瞬間顯得……那般幼稚與可笑。
“我……我……”
江璃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一張俏臉漲的粉紅。
而一旁的楚歌,則是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
他看著已然徹底敗下陣來,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手足無措的江璃。
又看了看那依舊在雲淡風輕地烹煮著茶湯,將一切都處理得滴水不漏的白靜姝,嘴角的弧度,愈發明顯。
他知道,這場屬於女人們的、沒有硝煙的戰爭……
已經分出了勝負。
最終,還是江璃先撐不住。
她猛地站起身,對著白靜姝,結結巴巴地說道。
“白……白姐姐,對……對不起!我……我們……我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白靜姝回應,便直接拉起那依舊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陳筱竹。
頭也不回地,近乎於落荒而逃般,衝出了涼亭。
連那壇價值連城的百花玉露酒,都未曾再看一眼。
涼亭之內,終於又恢複了寧靜。
楚歌看著江璃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麵前這杯清香四溢的清茶,不由得啞然失笑。
他轉過頭,看向那位……不費吹灰之力,便贏得了這場戰爭的最終勝利者。
“靜姝這‘不戰而屈人之兵’,當真是好手段啊。”
白靜姝聞言,那張溫婉端莊的俏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如同雨後白蓮般動人心魄的笑容。
她並未否認,隻是緩緩地抬起頭,那雙如同被雨水洗滌過的、清澈無比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看著楚歌。
“公子說笑了,”
她的聲音溫婉柔和,為自己和楚歌都斟上了一杯清香四溢的清茶。
“江璃妹妹隻是……心急了些罷了。”
“哦?”
楚歌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我還以為,你會因此生些悶氣呢?”
“為何要生氣?”
白靜姝微微歪了歪頭,那雙清澈的眸子裡,帶著一絲純粹的好奇,仿佛真的不理解楚歌話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