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眾人都像鴕鳥似的縮著頭,仿佛隻要自己不說話就不會被注意到一樣,吳縣長心中不禁有些無奈。他清了清嗓子,直接開口定下了基調:
“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我就直說了。就這麼定了,明天一早我和錢團長親自去會會對方,看看這幫家夥到底想要什麼。隻要能把這些瘟神打發走,出點錢糧也是值得的。希望各位心裡都有個準備!”
吳縣長的話雖然說得很直白,但也透露出一種無奈和妥協。眾人聽到這話,雖然心裡有些不情願,但誰也沒有說出來。畢竟,吳縣長在當地也算是個好官,他不貪不占,除了喜歡品茶、下圍棋外,並沒有其他不良嗜好。而且,他還為百姓們做了不少實事,在地方官中也算是一股清流了。
與城內一眾官員和富商的人心惶惶、惴惴不安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城外的陳慶福顯得格外從容。他悠然自得地坐在自己的行軍椅上,手裡捧著一個鐵製軍用飯盒,正不緊不慢地吃著飯。在暫編25師裡,所有的軍官都不會過於鋪張,他們的夥食和士兵基本沒有太大差彆。
就比如現在,陳慶福正坐行軍椅上,大口大口地吃著他的午餐,他的食物和他的士兵們一樣——牛肉罐頭拌米飯。
熱氣騰騰的大米飯,都是今年下來的新米,光是蒸出來就散發著一股誘人的香氣;更彆提在配上軟爛的牛肉了,再加上濃鬱的湯汁一攪拌,那味道叫一個美。
陳慶福吃得津津有味,他一邊大快朵頤著,一邊聽著旁邊副官的彙報。
隻聽副官恭敬地說道:
“團座,這幾天我們一共抓了七批出來送信的人。您看,我們是不是應該給城裡的人捎個話呢?”
陳慶福不緊不慢地將飯盒中的最後一勺米飯送進了口中,細細咀嚼後咽下。然後,他端起旁邊熱氣騰騰的蛋花湯,輕輕吹去表麵的熱氣,喝了一口。
喝完湯,陳慶福打了個飽嗝,這才滿意地放下碗,開口說道:
“不用著急,現在啊,他們比我們急。我估計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主動來找我們談的。”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
“對了,你等會兒去通知一下,多在外圍安排幾個崗哨,這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可不能在這陰溝裡翻船,不然可就成了彆人的笑柄了!”
然而,陳慶福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對方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用一些警察和守備團去進攻正規軍,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龍文章一樣瘋狂。
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未升起,晨曦微露,外圍的哨兵們就已經開始了他們的巡邏任務。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一個年輕的班長用槍指著正向他們緩緩靠近的馬車喊道。
聽到喊話聲,錢團長跳下了馬車,拱了拱手開口說道:
“兄弟,彆誤會,我是盈江縣守備團團長錢一江,車上的是我們盈江縣的吳縣長,我們是來拜訪你們長官的!”
很快,這個消息迅速通過層層上報,最終傳到了陳慶福這裡。陳慶福聽聞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
“放他們進來!”
陳慶福果斷地對著衛兵吩咐道。
衛兵在得到命令後,馬上通知前麵的部隊放行,不一會兒的功夫,吳縣長和錢團長就被帶進了房間。
當然,在進入房間之前,他們的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收繳了,這是為了確保安全,雖然像圖窮匕見這樣的事情並不常見,但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吳縣長和錢團長一前一後地走進房間,錢團長始終保持著落後吳縣長半個身位的距離,保持著他作為下屬的姿態。
吳縣長走到陳慶福麵前,微微躬身,然後麵帶微笑地開口介紹道:
“長官您好,敝人盈江縣縣長吳楠,今日特來拜訪,不知長官如何稱呼?”
陳慶福見狀,並沒有擺架子,而是很客氣地迎上前去,與吳縣長握手,並微笑著回答道:
“長官可不敢當,按照級彆來說,我們應該算是平級吧,在下暫編25師四團團長陳慶福!”
他這番話看似謙遜,實則不然,自1944年起,國府就明文規定,但凡在占領區或地方政府法尚未形成有效管轄之際,軍事主官皆可暫時代管地方事務,而團長一職所對應的,恰是縣長。
聞聽此等謙遜之辭,吳縣長反倒有些無所適從,心中暗自嘀咕:
“這家夥還說什麼不敢當?再磨蹭下去,你的槍口怕是都要抵在我的鼻子上了!”
然而,即便心中如此思忖,他嘴上卻依舊客客氣氣地應道:
“陳團長您實在太過謙遜了,您可是統領千軍萬馬的軍事長官,我不過是個僻處窮鄉的九品小官罷了。不過呢,盈江雖窮,卻也願意略儘綿薄之力,出些錢糧以犒勞貴軍!”
好一個老狐狸!陳慶福心中已然給吳楠貼上了這樣的標簽。此人自打進了這地界兒,便始終擺出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樣,讓人即便真想發火,也挑不出他的半點不是來,最後更是隱晦的告訴他,他們願意破財免災出些錢糧。
一聽對方這樣說,陳慶福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他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然後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
“吳縣長,勞軍之事大可不必再提。我率兵來此,乃是奉了上峰的命令。這一來嘛,是為了組織一場軍事演習,以提升我軍的實戰能力;這二來嘛,也是聽聞盈江境內匪患不斷,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上峰體恤民情,特意派我等前來駐紮,保一方平安。不知二位對此有何看法?”
陳慶福的話語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吳縣長和錢團長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這家夥根本就不是來打秋風的,而是想要將整個盈江縣都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吳縣長和錢團長麵麵相覷,臉上都露出了驚愕和惶恐的神色。他們完全沒有預料到陳慶福會如此直白地說出自己的目的,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沉默良久之後,吳縣長終於回過神來,他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硬著頭皮開口說道:
“那……那個,陳團長啊,您看盈江這地方,實在是地貧人疏,資源匱乏。恐怕難以供養您這數千將士啊!而且,我們也沒有接到省府的具體命令,您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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