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倉庫內彌漫著滾滾濃煙,仿佛一層厚重的灰色帷幕籠罩其中。刺鼻的煙霧無孔不入,順著人們的口鼻、喉嚨鑽入身體,嗆得在場的每個人都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身材魁梧的東北大漢迷龍一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扯著嗓子破口大罵道:
“王八營長,犢子督戰,瞧瞧你把咱們領到的這是什麼破地方!”
站在一旁的阿譯聽到這話,臉色漲得通紅,但還是鼓足勇氣用那尖銳到幾乎破音的嗓音高聲呼喊道:
“弟兄們,都彆怕!跟著我一起衝出去!”
說罷,他緊緊握著手中那支小手槍,毫不猶豫地衝向門口。然而,就在他剛剛打開門的瞬間,一陣密集如雨點般的機槍子彈呼嘯而來,狠狠地打在了旁邊的門框上。阿譯本能的向後退去,重重摔倒在地。
緊跟在阿譯身後的一名士兵就沒這麼幸運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無情的子彈便穿透了他的身軀。他瞪大雙眼,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隨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當場命喪黃泉。
同一時間,祁天正和龍文章正率領著一群士兵悄悄地迂回到了日軍的後方。日軍的重機槍小組全神貫注地瞄準著前方的木質倉庫,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目標。
“打!”
隨著祁天正的一聲怒吼,他手中的司登衝鋒槍猶如一頭咆哮的猛獸,瞬間噴吐出一連串憤怒的火舌。
“噠噠噠”
“噠噠噠”
清脆的槍聲在空氣中交織成一片震耳欲聾的樂章。
在這兩聲短促的射擊聲響起後,隻見兩名日軍如遭重擊般頹然倒地。與此同時,另外兩名日軍剛剛舉起手中的槍支準備反擊,但還未及扣動扳機,便已被龍文章率領的一眾士兵們以密集如雨的槍彈給無情擊斃。
“喊話!”
祁天正扯著嗓子,朝著身旁的龍文章高聲喊道。
龍文章毫不遲疑,大踏步向前走去,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用中氣十足的大喊道:
“裡麵的,還有喘氣兒的沒?”
此時此刻,屋內原本就驚魂未定的一眾炮灰們,還未來得及從方才那場驚心動魄的槍戰中緩過神來,緊接著又是一陣激烈的槍響,使得他們一個個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蜷縮在最裡間屋子的角落裡瑟瑟發抖。其中僅有兩人手持槍支,緊張萬分地將槍口死死對準門口,仿佛稍有風吹草動,就要立刻開槍射擊。
就在眾人惶恐不安之際,突然聽到了龍文章那獨特的破鑼嗓子傳來的呼喊聲。這時,一直心懷忐忑的阿譯不禁麵露狐疑之色,戰戰兢兢地說道:
“這……這會不會是日本人設下的陷阱啊?”
話音未落,一旁的孟煩了立即用他那特有的北平腔接口嘲諷道:
“喲喂,我說營座大人呐,都到這份兒上了,您覺得日本人還有閒工夫跟咱們玩這種花樣嗎?”
阿譯被孟煩了這番冷嘲熱諷說得麵紅耳赤,頓時感到無地自容。然而,儘管心中仍存有疑慮和恐懼,但在經過短暫的猶豫之後,這群人還是小心翼翼、怯生生地緩緩走出了倉庫。
儘管祁天正曾在影視作品裡目睹過類似的場景,但當他此刻真真切切地與眼前這群骨瘦如柴、麵黃肌瘦的中國軍人們對視時,心中仍舊難以抑製地湧起一陣酸楚。畢竟,身為來自後世的軍人,他所經曆的訓練和生活環境都相對優越得多。正如他那位教官昔日所言,排長哄著連長罩著,幾乎無人真正體驗過絕境。
這時,隻見龍文章目光掃視著眼前這一群身披緬甸布料的士兵,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略帶嘲諷的笑容,開口調侃道:
“喲嗬,瞧瞧你們這副德行,哪國的啊?難不成是緬甸的?”
聽到這話,阿譯連忙站出來,挺直身子,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那……那個,報告長官,我是川軍團獨立營營長少校林譯,這位是孟連長!”
說話間,他還特意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孟煩了。
祁天正見狀,抬起手向他們回了個的軍禮,並自我介紹道:
“林營長,我是川軍團副團長祁天正。目前你們這裡有多少人?”
阿譯聽後,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顯得愈發緊張起來。他先是又敬了一個禮,接著便將頭轉向孟煩了,急切地問道:
“報……報告團座,那……那個,孟連長咱們現在到底有多少人呐!”
孟煩了則一臉不耐煩地白了阿譯一眼,隨口應道:
“誰知道呢,又沒仔細數過,估摸也就二十來個吧!”
孟煩了一臉無所謂的回答著,說著他還上下打量著祁天正,好像在質疑祁天正的身份。
祁天正深知眼前這個家夥是個經曆過無數次敗仗、逐漸被消磨掉滿腔熱血的讀書人。此人內心充滿矛盾,一方麵,身為讀書人讓他有著與生俱來的驕傲感,仿佛自己天生就比其他人高出一等;另一方麵,多年來一事無成的現實又令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無法自拔。這種複雜的心理狀態使得他常常對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抱有疑慮態度,同時也喜歡用冷嘲熱諷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與憤懣。
此時,隻見祁天正神情肅穆地大聲宣布道:
“現在開始,這裡便是川軍團的指揮部!而你們這群人,將直接被編入我的警衛連。至於後續具體如何安排,等咱們順利回到國內之後再做定奪!”
說話間,他身上的中校軍銜和所散發出的威嚴氣息,竟在一瞬間將這幫人震懾得不敢吱聲。眾人麵麵相覷,目光紛紛落在這位看似嚴厲卻又令人心生敬畏的長官身上。
喜歡走啊,我帶你們回家!請大家收藏:()走啊,我帶你們回家!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