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唐大哥您也知道,我的這支隊伍都是從緬甸一路撤回來的潰兵!一路上曆經艱險、死裡逃生才到這兒,人才嚴重不足啊,我手底下連個正兒八經的報務員都找不著,平日裡發個電報這麼芝麻大點兒事兒,都得我自個兒親力親為。所以啊,唐大哥,您看能不能把您那兒的機要員勻幾個給我?”
祁天正滿臉窘迫之色,苦著臉對唐勝說道。
隻見唐勝大手一揮,豪爽地應承下來:
“嗐,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就是這麼點事兒啊!行,老弟你放心,等大哥我一回去,立馬就給你安排妥當!”
聽到這話,祁天正如釋重負,趕忙抱拳道謝:
“那小弟我可就在此先多謝大哥您啦!日後若有用得著小弟的地方,儘管吩咐便是!”
隨後,唐勝便帶著人離開了,祁天正也轉身向身後的部隊下令,準備進城。這支略顯疲憊但士氣尚存的隊伍緩緩朝著禪達城進發。然而,就在他們剛剛抵達禪達城外不遠之處時,突然間,一陣異常怪異的槍聲驟然響起
“砰~砰~砰”
這突如其來的槍聲猶如一道驚雷劃破長空,瞬間打破了周圍原有的寧靜。那些原本神經已經放鬆下來的士兵們,再一次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幾乎條件反射似的迅速將手伸向身上的槍支。就連祁天正也毫不例外,他的右手下意識地摸在了手槍槍套上,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尋找著槍聲的來源。
“都彆慌,是抬槍!”
龍文章側耳傾聽後,高聲大喊道。
說起這抬槍啊,原本是清軍所使用的一種武器呢。想當年,它也曾在戰場上威風過,但隨著時光流轉、科技發展,這種古老的武器逐漸落伍,最終被淘汰掉了。不過呢,民間倒是有不少地方將其留存下來,每逢重大節日或者祭祀活動時,便會把它們當作禮炮來燃放,以增添喜慶氛圍或表達對祖先神靈的敬意。
就在大家剛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看到禪達的百姓如潮水般朝著他們洶湧而來。人群之中,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辣竟然像寒風中的樹葉一般哆哆嗦嗦起來。站在一旁的孟煩了見狀,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嘿,我說不辣,您這又是犯哪門子邪啦?難不成你又去偷人家雞摸人家狗了?”
“這陣仗,就是偷頭牛也不至於吧?”
不辣一邊結結巴巴地反駁著,身體卻依舊不受控製地抖動不停。
待到百姓們再靠近一些,眾人這才發現,原來人家手裡拿著的並非想象中的棍棒與鋤頭,而是一束束的鮮花以及各種各樣的食物。見到此景,一直緊繃著臉的祁天正不禁乾咳了兩聲,然後擺出一副故作正經的模樣,煞有介事地開口說道:
“大家夥兒都注意點兒儀容儀表,咱們如今可是英雄咯!”
還在發傻發愣的一眾士兵們,聽到自家長官的話語後,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他們手忙腳亂地互相整理著著裝,動作匆忙而略顯笨拙。尤其是不辣、要麻、蛇屁股那幾個家夥,更是努力想要表現出一副昂首挺胸、威風凜凜的模樣,但那刻意的姿態反而讓人覺得有些滑稽可笑,連祁天正都有一陣的忍俊不禁。
就在此時,站在隊伍最前方的祁天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微微側過頭,壓低聲音對身後的董刀輕聲吩咐道:
“趕快派幾個人過去,將那個日軍俘虜好好保護起來。這個家夥可還有大用處呢,千萬不能讓憤怒的百姓們失手將他打死了!”
董刀聞言,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
“是!”
隨後,他立即轉身挑選了幾名身強力壯的士兵,帶領著他們快步朝著被羈押在一旁的立花奇雄奔去。
沒過多久,人群中忽然走出了一位耄耋之年的老者。這位老者身著一襲華麗的唐裝,衣服上精美的刺繡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彰顯著其高貴的身份。就連他手中所拄的拐杖也是由紅木精心打造而成,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他用他那帶著濃重雲南口音的聲音開口說道
“壯士,壯士,見你們去,見你們回,去時披星戴月,歸時乾戈寥落,老朽做了一生的蠹蟲,今日才懂得馬革裹屍的悲涼和豪情,來!”
最後一個字是對著他身後的人喊的,他話音剛落身後的人便拿了兩個大海碗走了過來,接著開始倒酒,這是準備給祁天正和龍文章這兩個指揮官模樣的人準備的,等酒倒好了兩隻大碗放在了托盤上,那名老者又繼續開口說道
“沙場事,昨日事,今天就來個醉臥家鄉,我們禪達人,君子人,絕不笑你,二位壯士,請!”
祁天正瞪大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那滿滿當當的一大海碗酒水,一股強烈的不適感瞬間從胃部湧上心頭,讓他嘴裡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酸水。光是想象將這麼一大碗酒灌進肚子裡,他就覺得自己肯定會昏睡個幾天幾夜。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似乎突然閃過了一道靈光,原本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隻見祁天正緩緩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托住那個巨大的海碗,神情變得異常肅穆而莊重。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望向麵前那位老者,然後用低沉而有力的聲音開口說道:
“上敬戰死的英靈!”
說罷,他手臂一揮,猛地將海碗中的酒水向地麵潑去。
“嘩啦”
一聲,大約三分之一的酒水如銀練般灑落一地。
緊接著,祁天正再次端起海碗,稍稍抬高一些,繼續高聲喊道:
“下敬塗炭的生靈!”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嘩啦”聲響起,又有不少酒水被揮灑到了地上。
最後,祁天正將剩下的酒水高高舉起,凝視著碗中僅剩的液體,感慨萬千地說道:
“這中間的敬,人世間的良心!”
隨著這句話出口,他第三次將碗中的酒水潑出,至此,原本滿滿的一碗酒已經隻剩下一兩口的份量了。
做完這些之後,祁天正毫不猶豫地捧起那幾乎能夠完全遮住他整張臉龐的大海碗,仰頭痛飲起來。酒水順著他的喉嚨汩汩而下,眨眼間便見了底。喝完後,祁天正一抹嘴巴,大聲讚道:
“好酒!痛快!”
他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眼神卻越發清亮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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