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進了趟城!”
祁天正開口說道,他在斟酌著接下來要說的話。
一旁的孟煩了聽到這話後,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開口回應道:
“我知道啊,明天這不就要發軍餉了嘛!”
他邊說邊笑,完全沒有察覺到氣氛的異樣以及即將到來的變故。
祁天正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後,開口說道:
“唉,你家裡來信了!”
話音剛落,他便迅速從口袋裡掏出那封略顯破舊的信件,然後重重地拍在了麵前的桌子上。
孟煩了聽後先是一愣,隨即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連忙擺手說道:
“不是,旅座,您可彆拿我開涮啊!他們早就認為我死了,怎麼可能會給我寄信來呢?”
儘管嘴上如此說著,但他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被那封信所吸引,手也不自覺地慢慢朝著桌子伸去。
當孟煩了的手指觸碰到信封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後,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封,接著,他用略微顫抖的手指輕輕撕開信封,隨著封口的破裂,裡麵那熟悉的楷書字跡逐漸展現在眼前。
孟煩了凝視著信紙上的文字,雙眼漸漸的泛紅。然而,僅僅片刻之後,他便強行抑製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努力讓自己恢複平靜。最後,他抬起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故作輕鬆地對祁天正說道:
“謝謝您嘞,旅座,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下去了!”
但那笑容背後隱藏的苦澀與哀傷,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掩飾的。
“煩啦!彆跟在這老子遮遮掩掩的了,到底有啥事?痛快點給老子講清楚!我早就說過,咱們這一個旅的弟兄,哪一個不是我的親弟兄!”
祁天正開口喊道,叫住了打算轉身離去的孟煩了。
“真......真真是沒啥事兒啊,您......您怎麼奏是不信呢!”
孟煩了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慌亂,但還是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少廢話!彆他媽在這兒給老子演戲啊!咱們是一塊兒從緬甸那鬼地方走回來的,誰身上的虱子是公是母,老子心裡都門清的很兒!快說!”
祁天正沒好氣的開口說道。
被祁天正這麼一逼問,孟煩了終於扛不住了,隻見他緩緩伸出手,將那封一直攥在手裡的信遞了過去。與此同時,一行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下來。
祁天正一把接過信件,目光迅速掃向信紙。映入眼簾的第一句便是:
“吾兒既有此誌,全家死做一起,吾心甚慰……”
祁天正再往下看:
“行裝甚多,一番苦旅,終抵銅拔,幸未南轅北轍,歎隻差之毫厘,見字即來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