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橫瀾山陣地上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氣氛。虞嘯卿麵色陰沉地佇立在指揮部的了望口處,透過炮隊鏡,目光死死地盯著對岸。祭旗坡方向正不斷傳來陣陣炮火聲,那是己方部隊對西岸的日軍發動的炮擊。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遭受攻擊的日軍不僅沒有對祭旗坡展開反擊,反倒是將矛頭調轉,對準了虞嘯卿所在的橫瀾山陣地發起了一輪又一輪凶猛的狂轟濫炸。
望著眼前硝煙滾滾、火光衝天的景象,虞嘯卿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緊緊咬著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滿臉都是憤懣與不甘。
“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先是派兵偷襲我的陣地,如今83旅打你們,你們竟然掉頭來攻擊我!難道真以為我虞嘯卿好欺負不成?”
虞嘯卿低聲開口罵道。
想到此處,虞嘯卿猛地轉過頭去,對著身後不遠處的張立憲大聲吼道:
“張立憲,命令炮兵,讓他們立即對日軍展開反擊!”
儘管虞家軍所擁有的武器裝備不如83旅那般精良,尤其是缺乏大口徑的重炮,但好在手頭還有十幾門維克斯75毫米山炮可供使用,當然這並不是國府給他們配發的,而是他們虞家自己想辦法弄來的。
說起這維克斯75毫米山炮,是在19世紀末期由英國研發而成。不過,真正讓它聲名遠揚的,卻是其他國家和地區的軍隊,由於該炮存在著不少顯著的缺陷,因此並未得到英國陸軍的青睞,僅僅隻是被配備在了殖民地軍隊之中或者出口到一些武器不發達的國家,比如非洲和當時的中國。
“嘯卿,切勿衝動行事呀!現今後方的道路仍未修繕完畢,實在沒有必要僅僅因為一時之氣而白白耗費炮彈呐!”
唐基先是向張立憲遞去一個眼神,示意其暫且回避一下,接著才緩緩開口規勸起來。
聽到這話,虞嘯卿瞪大雙眼,滿臉怒容地質問道: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小日本如此囂張嗎?”
他那憤怒的目光仿佛能噴出火來,緊緊盯著唐基。
麵對虞嘯卿的質問,唐基並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語重心長地繼續勸解道:
“嘯卿啊,這行軍打仗之事,萬萬不可僅憑一腔意氣啊!咱們當下應當做的,乃是耐心等待一個最為恰當的時機。待到能夠對日軍發起大規模反擊之時,再來狠狠出一口心中的惡氣,豈不是更為妥當?”
說罷,他輕輕地拍了拍虞嘯卿的肩膀,似乎想要讓對方冷靜下來。
然而實際上,唐基之所以會這般苦口婆心地勸說虞嘯卿保持克製,其中另有緣由。要知道,如今道路還未能完全修通,而虞家軍所使用的武器裝備之中,除了少量的輕武器是由國民政府統一配發之外,其他諸如重機槍、火炮之類的重武器,無一例外皆是虞家自行購置而來。
虞嘯卿這個大少爺,向來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隻曉得一味地說什麼鐵血報國、振興中華。然而,他身旁的唐基卻是心知肚明,槍炮一響,黃金萬兩啊!身為虞家的大總管,唐基深知在如此局勢之下,必須得想方設法勸住這位衝動的少東家。雖說他們虞家在湖南也算得上是名門望族,可即便是這樣的大家族,也經不住這般肆意揮霍啊。
一聽這話,虞嘯卿豪情萬丈地開口說道:
“到那時候,我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會打仗的可不單單隻有他祁天正,我虞嘯卿同樣可以!”
言語之間,滿是自信與不甘。
聽到虞嘯卿這番豪言壯語,唐基臉上露出了一副你說什麼都對的樣子。隻不過,在唐基的心裡,卻是明鏡兒似的——人家祁天正是中央軍出身,而且還是李副軍長的嫡係,背後有著強大的資源和支持。相比之下,你虞嘯卿又能憑借什麼與之抗衡呢?雖然現在他們虞家靠上了陳長官這條線,但這都是一些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家夥,隻有你在軍隊中真正的站住腳跟,他們才會拿真金白銀出來幫你,相反如果一仗下來打了個全軍覆沒,誰還拿你當盤菜。
一旦反攻正式打響,人家83旅光是靠著充足的彈藥供應,恐怕就能硬生生地把南天門給砸出一個大坑來,而他要做的就是保存虞家的現有實力,不讓虞家軍被當成炮灰丟出去,然後在伺機而動,看看能不能撈點什麼好處。
而在另一邊,康丫駕駛著車輛,一路風馳電掣般地向著醫院疾馳而去。待到車子抵達醫院門口時,眾人紛紛匆忙地下車,然後七手八腳地將孟父小心翼翼地抬進了醫院內。孟煩了則一邊跟著奔跑,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呼喊著:
“獸醫,獸醫,快來救人呐!”
他的聲音在醫院走廊裡回蕩著,充滿了焦急與擔憂。
“咋了嘛,咋了嘛這是?”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郝獸醫那略帶滄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隻見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趕到現場,滿臉疑惑地看著眼前混亂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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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他媽廢話了,這是我爹,快救人!”
孟煩了此時心急如焚,他瞪大雙眼,滿臉通紅,對著郝獸醫聲嘶力竭地大吼著。
郝獸醫一聽是孟煩了他爹,趕忙伸手一指旁邊的一間空病房,語速極快地喊道:
“抬進去,抬進去,額要檢查傷口,你們都出去吧!”
一進病房,郝獸醫就迅速行動起來。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幫孟父脫去身上那件已被鮮血染紅大半的衣物,生怕動作稍大就會加重傷者的痛苦。隨後,他拿起一瓶酒精,輕輕倒在一塊乾淨的紗布上,開始仔細地為傷口消毒。隨著酒精與傷口接觸發出輕微的“呲呲”聲,郝獸醫的眉頭也緊緊皺起。經過一番查看後,他長舒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還好,隻是個貫通傷,沒有傷到要害。”
緊接著,郝獸醫從藥箱裡取出一些磺胺粉,小心翼翼地將其均勻地灑在傷口上。做完這些,他取來紗布和繃帶將傷口包紮好。
待一切處理妥當,郝獸醫這才緩緩走出病房。一眼便瞧見跌坐在門外地上的孟煩了,他緩步上前,蹲下身子,輕聲開口說道:
“莫事了,莫事了,就是血流的有點多了,對了,你爹媽咋來了?是不是被你嚇來的?”
聽到這話,孟煩了心中猛地一顫,一股深深的愧疚感湧上心頭,但他卻依舊嘴硬地反駁道:
“憑什麼說是我嚇來的啊?”
然而,他那微微顫抖的嘴唇和閃爍不定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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