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陽光明媚,微風輕拂。一輛威利斯吉普平穩地行駛在路上,祁天正悠然自得地坐在車內,目光望向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此次前往軍部的行程終於結束,他正滿心歡喜地踏上歸程。
回想起這段時間在軍部的經曆,祁天正不禁嘴角上揚,這次出行對他而言堪稱圓滿;不但解決了郝獸醫的心病,還出乎意料地贏得了何長官的賞識。
此刻的祁天正心情極佳,甚至情不自禁地輕聲哼唱起來。那歡快的曲調伴隨著微風飄出車外。
然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同樣準備返程的虞嘯卿,他對於近期頻繁參與那些他認為“毫無營養”的會議深感不滿。他一次又一次地向身邊的唐基發牢騷,表示今後再也不願出席此類無聊的活動。
麵對虞嘯卿的抱怨,唐基隻能無奈地搖搖頭,暗自歎息。他心裡清楚得很,這些所謂的會議,並非僅僅是討論軍事策略那麼簡單,其中更多的是關乎人情世故、利益權衡。若不設法在高層之間建立良好關係並尋求庇護,一旦戰火燃起,以他們所帶領的這支“破爛師”目前的狀況,一定會被當成炮灰丟出去。
儘管唐基深知其中利害,但他明白跟虞嘯卿講這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既然如此,唐基索性也就不再多言,任由虞嘯卿去折騰,反正禪達不過是個彈丸之地,諒他也折騰不出多大的浪花來。
很快祁天正就返回了祭旗坡,剛一回去就聽見龍文章扯著破鑼嗓子在大喊:
“我讓你看看我軍是如何與日軍英勇作戰的!”
眼看著明天就是發放軍餉的日子了,可祁天正這位旅長卻不在軍中。如此一來,進城拿軍餉這等重任,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身為副旅長的龍文章身上。這不,他一大早就帶著幾個親信士兵匆匆踏上了前往禪達的道路。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這半途中,龍文章竟遭遇了自己命中注定的克星。兩人剛見麵,就如同火星撞地球一般,瞬間擦出了激烈的火花。那所謂的相見恨晚蜜月期啊,足足有三分鐘之久,緊接著,他倆狠狠地杠在了一起。以至於最後龍文章乾脆一把拉住這家夥,非要帶他一同來到戰場之上,好讓他親眼見識一番。
“真是太了不起啦!”
這時,一個年輕而充滿朝氣的聲音驟然響起。祁天正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身材略顯瘦弱的青年,正滿臉興奮地叫嚷著。
“長官,我看到你說的戰場了,太了不起了,弟兄們,你們是國人中真正的驕傲,你們來邊境打仗的時候,我們全校人都哭了,我們的老師告訴我們不要哭,要用每一分每一秒去讀書,他們是英雄,彆讓他們成為了最後的英雄!”
小書蟲先是對著龍文章說道,接著他爬到了一個彈藥箱上對著周圍的士兵大喊道。
煩了和阿譯這兩個家夥看著這個慷慨激昂的小書蟲,他們有些赧然,曾幾何時他們也是學生,也是這樣的充滿理想。
隻不過小書蟲接下來的一番話卻讓孟煩了臉色大變,站在彈藥箱上的小書蟲繼續開口大喊道:
“炮彈打不下春苗般的生機,鐵翼下死的種子徒生些抗力,應聲起來了大時代的戰士,高塔般豎立壓踏著破裂的土地,啊,什麼力也瞬不了火炭般的眼睛,什麼聲也遮不著憤怒的吼聲。煙火裡萌育著複興的幼芽,真的,生存要從死裡來爭取。熱血培養起自由之花,我們要在暗夜豎立火炬!”
“嘿,他大爺的!”
孟煩了壓低聲音咒罵著,然後迅速跑上前去,猛地伸手一把抓住龍文章的胳膊。緊接著,他把龍文章拉到一個相對僻靜、不太容易引起旁人注意的角落裡,放低聲音,急切地開口說道:
“我說副旅座啊,您就不能消停點兒嗎?咱們旁邊可還站著個虞師呢!您倒好,弄這麼個愣頭青似的家夥進來,這不是存心給旅座找麻煩嗎?”
龍文章一臉茫然,眨巴著眼睛,疑惑不解地反問道:
“啊?不就是個初出茅廬的學生蛋子嗎?有啥大不了的呀?”
孟煩了急得直跺腳,皺起眉頭瞪著龍文章,提高了些許聲調說道:
“一致對外當然沒有錯,但他媽的也得分清楚場合啊!要是在這件事情上被彆人揪住了小辮子,那咱們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啦,到時候彆說咱倆了,就連旅座都得跟著倒黴!”
孟煩了屬於典型的談紅色變,在他的認知裡上峰對待紅色,可比對待日本人還要敏感,他可不想剛找到的好長官,就這麼的被死啦死啦給坑死了。
聽到這裡,龍文章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撓了撓後腦勺,有點不知所措地問道: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
孟煩了氣呼呼地哼了一聲,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還能怎麼辦?趕緊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滾蛋唄!”
說罷,他剛準備轉身去找那個小書蟲,沒想到那小書蟲竟然自己主動湊了過來。隻見他滿臉興奮,雙眼放光,直直地盯著龍文章,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長官,我知道我來這兒,是來對了,對和錯很重要,長官,您看什麼時候給我發槍和軍裝啊?”
“走走走,彆在這裡礙眼,該乾嘛乾嘛去!”
孟煩了一臉煩躁地揮著手嚷嚷道。
“長官,您之前說過,咱們中國人從來不缺乏血性和勇氣,但就是過得太過安逸了。大家連命都可以不要,隻為求得一份安逸。幾萬萬同胞爭得頭破血流,就隻是為了爭搶同一樣東西。有位國軍兄弟曾對我說過一番能讓我受益終身的話語,這就是我們存在的問題啊!既然發現了問題,那就說明有錯,有錯就要改啊!”
小書蟲神情嚴肅且鄭重其事地訴說著自己內心的想法。
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如此較真的模樣,龍文章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尷尬之感。他輕咳一聲後,勉強開口回應道:
“走走走,你才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就敢妄談一生?不是所有問題都會有明確的答案,但即便沒有答案,也要做事,光靠嘴說可解決不了問題,空談誤國!”
正當小書蟲還準備再多說幾句時,站在一旁的孟煩了早已按捺不住性子,他極不耐煩地再次揮手打斷,並轉頭對著身旁的士兵高聲呼喝道:
“你們一個個都傻愣在這兒乾嗎呢?還不趕快把人給我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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