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少爺的臉上流露出一抹輕蔑的冷笑,鼻腔裡重重地傳來了一聲冷哼。他甚至懶得再開口說一句話,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副官可以退下了。
副官見狀,心中雖有不滿,但也不敢違抗龍大少爺的命令,隻得無奈地轉身離去。就在副官轉身的瞬間,龍大少爺順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象牙煙槍,將其湊近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股濃鬱的香氣瞬間充斥著龍大少的鼻腔,讓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一臉陶醉的表情。緊接著,他熟練地點燃了煙槍,很快,屋內煙霧繚繞間,屋內彌漫著一股奇異的香味。
然而,這股異香對於副官來說,卻並非享受。他不禁苦澀地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歎息:
“唉,老長官一世英明,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兒子?”
雖然他也有些不齒龍大少爺的做派,但他卻從來沒有想過離開,儘管現在已經有不少的同袍經不住威逼利誘,轉投到了盧總司令的麾下,並且受到了重用和提拔,而他卻一點一點地被排除在了權力圈子之外,最後隻能以龍大少爺警衛副官的身份出現,一個中校軍銜的副官,現在他已經成了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了,大多數人都覺得他是個愚木腦袋。
不過,他對此卻毫不在意,他隻是想儘最大的可能護助老長官的家人,以報老長官當年的一飯之恩,要是沒有老長官恐怕他早就餓死街頭了,更彆說後來還讓人教他識字,送他進了講武堂,提攜他做了軍官。
事實上,這紙電令正是那位盧總司令特意安排的。他對自己這個侄子的能力和性格了如指掌,甚至在他眼裡,對方連扶不起來的阿鬥都有所不及,人家阿鬥好歹還有一個聽話的優點,而這位龍大少爺卻是一個十足的大草包,還是一個根本聽不進彆人勸諫的大草包。
儘管如此,這龍大少爺畢竟還是龍家的長子,正所謂“虎死不倒威”,即便龍家如今已經失勢,但龍大少也的身份依然擺在那裡,讓人無法忽視,在雲南這一畝三分地上,龍大少爺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所以,盧總司令就想著借龍大公子之手來對付祁天正,說的好聽點叫借刀殺人,說的難聽點就是“戳傻狗上牆”。
不過,這次盧總司令這隻老狐狸注定要失算了,因為雙方都心照不宣地達成了一種默契。祁天正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將自己的手伸向暫編19師,而那位龍大少爺呢,雖然在聽到消息後放了幾句狠話,但那也僅僅局限於如果有人主動來找他發號施令的情況下。
否則,以他那懶散的性子,是絕對不會主動去找祁天正作對的,畢竟,對他來說,享受生活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以他龍家長子的身份,又怎麼可能會讓盧總司令的位置坐得如此安穩呢?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龍文章這家夥正帶著不辣、要麻還有蛇屁股,已經換上了便裝,準備悄悄地潛入龍陵城。這家夥不管做什麼事情,都還是喜歡親力親為,哪怕他現在已經當上了副師長,也依然沒有改變這個習慣。
此時此刻,這幾個人正站在城門口不遠處,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些負責盤查過往行人的士兵。說是盤查,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其主要目的是對那些進城的百姓收取所謂的“進城費”。
龍文章凝視著城門口那一群鬆鬆垮垮、對百姓們大呼小叫的士兵們,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錯愕感。他似乎看到了他戎馬生涯的起點——柳州七一四守備團。
那裡的士兵們與眼前的這些人如出一轍,同樣喜歡欺壓百姓,同樣不務正業。龍文章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微笑。
他的思緒漸漸飄遠,想起了那首令人啼笑皆非的軍歌。那歌詞在他腦海中不斷回響:
“左右左左右左,各路弟兄來入夥,穿黃皮背響火,草鞋皮鞋都認可,左右左左右左,肯玩命就發財多,分賞銀,你和我,吃完米粉有火鍋,左右左左右左,我們桂軍票子多,有肉吃有酒喝,哈卵才不唱軍歌!”
龍文章還記得,他們的團長是武鳴陸家的旁係子弟,說起這陸家,在當時也算是風光一時的大家族了。
陸家的背景可不簡單,他們是上任廣西王陸乾卿的家族,一個頗為特殊的軍閥。與其他軍閥不同的是,陸乾卿既不貪財,也不好色,而且還多次支持革命,這在那個混亂的時代裡,實屬罕見,甚至連中山先生都曾經高度評價他:
“我公再造民國,勳在宇宙。”
這樣的讚譽可謂是極高的,也足以證明他在當時的影響力和地位。
然而,隨著陸乾卿的離世,他的家族卻如流星般迅速隕落,從此一蹶不振,逐漸走向沒落。
陸乾卿在位時,雖然治下百姓免受兵災匪患之苦,但對於百姓和社會的福利性建設卻乏善可陳,因此百姓們對他的評價並不高,認為他在統治廣西的十餘年間,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太多實質性的好處。
人往往就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陸乾卿在位時,百姓們或許並未覺得他有多麼出色,然而當他下野之後,連年的兵災匪患卻如噩夢般接踵而至,讓老百姓們苦不堪言,沒有一天能夠安寧,這是百姓們才拚命的想起他的好來。
此時,三人看著有些出神的龍文章,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還是不辣用手肘捅了捅龍文章,開口說道:
“搞麼子呢?還進不進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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