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遺忘的祭品_失憶後,白月光姐夫瘋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一章 被遺忘的祭品(1 / 2)

林晚用靈魂換取家族十年安寧,代價是被所有人遺忘。葬禮上,丈夫沈聿冷靜得如同處理公文。隻有妹妹林曉曉記得她,抱著一堆“證據”哭到昏厥:“姐姐為你們死了啊!”眾人嗤笑:“林家哪來第二個女兒?”當家族危機再現,叔公暗示該輪到曉曉獻祭。深夜,沈聿的書房突然出現一幅未完成的女子畫像。曉曉冒險潛入,發現他正無意識地描繪姐姐的輪廓。“姐夫,你也想起來了是不是?”沈聿掐住她脖子:“你究竟是誰?”他袖中滑落的婚書上,新娘名字的位置一片空白。

雨水像斷了線的灰珠子,劈裡啪啦砸在青石板上,又濺起細小的、帶著土腥味的泥點。空氣裡彌漫著一股被雨水反複衝刷後的沉悶濕冷,粘稠得讓人喘不過氣。天陰沉得厲害,壓得極低,仿佛一口倒扣的巨大鉛鍋,將整個沈家祖宅嚴絲合縫地罩在裡麵。

靈堂設在祖宅最深處那個永遠光線不足的院落。沉重的烏木棺槨停在堂中央,棺蓋嚴絲合縫地扣著,冰冷、沉默,透著一股拒人**裡之外的寒意。裡麵是空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沒有遺體,隻有一套疊放整齊的、屬於沈家已故主母林晚的華貴衣裙。一場衣冠塚的葬禮,為著一個連存在痕跡都模糊不清的女人。

沈聿一身玄黑,立在棺槨前,身影筆直得像一柄插在鞘中的古劍。雨水順著廊簷彙聚成細流,在他腳邊不遠處滴落,發出單調的、催眠般的聲響。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沉靜得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古井,映不出棺木的輪廓,映不出堂內搖曳的慘白燭火,更映不出絲毫悲戚。他隻是在執行一項必須由沈家家主完成的程序,冷靜,精準,如同批閱一份無關緊要的日常公文。

“吉時已到,封棺!”司儀的聲音乾澀尖銳,像指甲刮過生鏽的鐵皮,在這片壓抑的寂靜裡猛地撕裂開來。

幾個穿著同樣深色短褂的沈家健仆應聲上前,沉重的棺蓋被合力抬起,緩緩移動,遮向那口象征性的空棺。烏木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悶響。

“不要!”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嘶喊,如同被逼入絕境的幼獸發出的哀鳴,瞬間刺穿了雨幕和儀式的沉悶。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箭矢般射向聲音的源頭。靈堂角落,一個單薄的身影猛地掙脫了旁邊一個老仆婦的阻攔,踉蹌著撲向棺槨。是林曉曉。她懷裡緊緊抱著一堆東西,散亂的黑發被雨水和淚水粘在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眼睛紅腫得像兩個桃子,裡麵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絕望和憤怒。

“不能封!不能封啊!”她撲到棺槨前,身體撞在冰冷的烏木上發出悶響,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她死死扒著棺沿,指甲在光滑的木麵上徒勞地刮擦,發出刺耳的噪音。懷裡的東西嘩啦一下散落在地——幾張模糊不清的舊照片,照片上依稀能分辨出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少女輪廓,其中一個笑容溫婉;幾件手工精巧但明顯有些年頭的刺繡小物,針腳細密;還有一個褪了色的、繡著歪歪扭扭“晚”字的舊荷包。

“姐姐!林晚!你們睜眼看看啊!看看她!”林曉曉的嗓子已經劈了,聲音嘶啞破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摳出來的血塊,帶著滾燙的溫度和絕望的腥氣。她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釘在幾步之外那個玄黑的身影上,那眼神裡的恨意濃烈得幾乎要化為實質的火焰噴湧而出,“沈聿!是你!是你們沈家!是你們林家!是你們所有人!你們逼死了她!她為了你們……為了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死了啊!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你們……你們怎麼敢忘了她?!你們憑什麼?!”

她哭嚎著,瘦弱的身體劇烈地顫抖,像寒風中最後一片掛在枯枝上的葉子。那堆散落在地上的“證據”——照片、繡品、荷包——在冰冷的青石磚上顯得那麼脆弱,那麼可笑,那麼微不足道。它們的存在本身,仿佛就是對眼前這場盛大葬禮最荒誕、最尖銳的諷刺。

靈堂裡死寂了一瞬。

隨即,壓抑的議論聲如同投入死水塘的石子激起的漣漪,嗡嗡地擴散開來。賓客們交頭接耳,眼神複雜地在狀若瘋癲的林曉曉和麵無表情的沈聿之間來回逡巡。

“這……林家的二小姐?怕不是傷心過度,失心瘋了?”

“林家不就林晚一個女兒嗎?哪來的二小姐?她抱著那些破爛哭什麼姐姐?”

“唉,可憐見的,小小年紀腦子就……”

“噓!小聲點!沈家主還在呢!”

沈聿的目光,終於從那口空棺上移開,緩緩地落到了靈堂角落那個崩潰的女孩身上。那眼神依舊沒什麼波瀾,像看一件突兀闖入視野的、微不足道的物品。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沒有弧度的直線,下頜的線條繃得極緊,透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冷硬。

“林曉曉,”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輕易壓下了所有的竊竊私語,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清晰無比地釘進在場每個人的耳膜,“休要胡言亂語,擾了亡者清淨。”

他的語氣平靜得可怕,沒有斥責,沒有憤怒,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宣告事實般的漠然。

“把她帶下去。”沈聿微微側頭,聲音冷得掉冰渣,“請大夫看看。”

兩個穿著沈家深色勁裝的護衛立刻上前,動作算不上粗暴,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他們的手如同鐵鉗,一左一右架住了林曉曉瘦弱的胳膊。林曉曉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徒勞地掙紮著,雙腿胡亂地蹬踹,沾滿泥水的鞋子在光潔的青磚上留下狼狽的痕跡。

“放開我!你們這些畜生!沈聿!你不得好死!你們林家……林崇山!老匹夫!你看著!下一個就是你!你們都要遭報應!姐姐……姐姐啊……”她的哭罵聲被強行拖離靈堂,越來越遠,最終被淅淅瀝瀝的雨聲徹底吞沒,隻留下滿地狼藉的“證據”和靈堂內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沉重的烏木棺蓋,在司儀再次響起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顫抖的唱喏聲中,終於被徹底合攏。沉悶的撞擊聲,像一塊巨石,重重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沈聿的目光掃過那幾件散落在地上的舊物,仿佛隻是掃過幾粒礙眼的塵埃。他微微抬了抬下頜,示意旁邊的管事。

穿著深灰長衫、一臉精明的沈家管事沈忠立刻會意,悄無聲息地上前,動作麻利地將那些照片、繡品、舊荷包一一撿起。他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甚至帶著一種刻意為之的、抹去痕跡的漠然。那些承載著林曉曉全部絕望和指控的物件,被他隨意地揉成一團,塞進了自己寬大的袖袋裡,如同處理一堆無用的垃圾。

雨,還在下。敲打著屋瓦,敲打著庭院裡枯敗的芭蕉葉,也敲打著人心深處某個冰冷堅硬的角落。靈堂內燭火跳躍,在沈聿毫無表情的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細長而扭曲,無聲地烙印在冰冷的牆壁上。

林曉曉猛地睜開眼,心臟在胸腔裡狂跳,擂鼓般咚咚作響,震得耳膜嗡嗡直響。喉嚨火燒火燎地疼,每一次吞咽都像吞下粗糙的沙礫。眼前一片模糊,隻有窗外滲進來的、慘淡稀薄的月光,勾勒出房間裡簡陋家具模糊的輪廓。

又是那個夢。

冰冷刺骨的河水,黑暗無邊,沉重的力量拖著她不斷下沉,肺裡最後一絲空氣被擠壓殆儘……然後,是姐姐林晚那張溫柔得令人心碎的臉,在幽暗的水底對她綻放出一個訣彆的微笑,唇瓣無聲地開合:“曉曉,活下去……”接著,那張臉就被無邊的黑暗徹底吞噬。

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迅速浸濕了粗糙的枕巾。她蜷縮起來,像一隻受傷的小獸,緊緊抱住自己冰冷的膝蓋,牙齒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一絲腥甜的鐵鏽味,才勉強壓下喉嚨裡即將衝出的嗚咽。不能哭出聲。隔牆有耳。這沈府,這林家,處處都是眼睛,都是耳朵。姐姐用命換來的“安寧”,容不下一個“瘋子”的悲鳴。

她撐著虛軟的身體坐起來,赤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氣瞬間從腳底竄遍全身,讓她打了個激靈,腦子反而清醒了些許。借著那點可憐的月光,她摸索著走到房間角落那個不起眼的舊木櫃前。櫃門打開時發出乾澀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櫃子深處,藏著一個更小的、上了鎖的樟木箱子。鑰匙貼身藏著,帶著她的體溫。她抖著手打開鎖,掀開箱蓋。一股淡淡的樟腦和紙張陳舊的黴味混合著湧出。

箱子裡是她全部的“寶藏”,也是她對抗這荒誕世界的唯一武器。

指尖帶著細微的顫抖,輕輕拂過那些承載著記憶的碎片。一張泛黃的、邊角卷曲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父母麵容已經有些模糊,笑容卻清晰溫暖。父親寬厚的手掌搭在母親肩上,母親懷裡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嬰孩——那是她,林曉曉。而站在父母中間,穿著素色小旗袍,梳著兩個羊角辮,對著鏡頭笑得眉眼彎彎的小女孩,正是林晚。姐姐的手,還親昵地搭在她的小肩膀上。這張照片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林家隻有一個女兒”這個謊言最直接的嘲諷。

一張薄薄的紙片,上麵是稚嫩卻認真的筆跡:“曉曉要聽姐姐的話,永遠和姐姐在一起——林晚”。這是姐姐第一次教她寫字時,她央求姐姐寫給自己的“保證書”。姐姐當時還笑話她,卻還是認認真真寫了下來。那墨跡,仿佛還帶著姐姐指尖的溫度。

還有……一枚小小的、邊緣有些磨損的銀質鈴鐺耳墜。這是姐姐最珍愛的一對耳墜中的一隻。姐姐總說,走路時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能趕走黴運。另一隻,在姐姐“失蹤”的那個晚上,遺落在林家後花園的假山石縫裡。林曉曉偷偷撿了回來,視若珍寶。這對耳墜,是姐姐存在的印記,是她與姐姐之間無形的紐帶。

指尖觸碰到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來。那是一根樣式古樸的銀簪,簪頭沒有鑲嵌華麗的寶石,而是極其精巧地鏤刻著一朵含苞待放的玉蘭花。簪身光滑,顯然被人長久地貼身佩戴、摩挲。這是姐姐從不離身的簪子。姐姐曾說,這是母親留給她的念想。如今,成了林曉曉唯一的念想。她緊緊握住簪子,冰冷的觸感硌著掌心,帶來一絲虛幻的支撐感。

“姐姐……”她將簪子貼在滾燙的臉頰上,冰涼的銀質讓她混亂灼熱的思緒稍稍冷卻,聲音輕得像歎息,消散在濃稠的黑暗裡,“他們都在騙人……都在裝傻……隻有我記得你……隻有我……”

可是,記得又能如何?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孤獨感如同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整個世界都在否認姐姐的存在,她像個被困在透明玻璃罩裡的幽靈,看得見外麵的一切,嘶喊著,拍打著,卻發不出能被聽見的聲音,也無人能看見她。她的憤怒,她的悲傷,她的呼喊,都被這無形的罩子隔絕、消音,成了他人眼中的瘋癲囈語。

她死死攥著那根銀簪,尖銳的簪尾幾乎要刺破掌心。不能放棄!姐姐不能白死!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姐姐的名字、姐姐的犧牲,就這樣被徹底抹去,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極其細微的腳步聲,踩在濕漉漉的碎石小徑上,發出幾不可聞的“沙沙”聲。聲音由遠及近,最終停在了她這間偏僻小屋的窗外。

林曉曉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了!她猛地屏住呼吸,像一尊石像般僵在原地,連眼珠都不敢轉動,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極致,捕捉著窗外任何一絲動靜。心臟在死寂中瘋狂跳動的聲音,震耳欲聾。

是誰?沈聿派來監視她的人?還是林家那個老狐狸林崇山?他們終於按捺不住,要對她這個“隱患”下手了嗎?

時間在極度緊張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冷汗順著她的額角滑落,滴進眼睛裡,帶來一陣刺痛。

終於,那腳步聲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刻意的放輕,漸漸遠去了。

林曉曉緊繃的神經驟然一鬆,整個人幾乎癱軟下去,後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她大口喘著氣,像一條離水的魚。恐懼過後,一股更深的寒意從心底蔓延開來。這沈府,這林家,果然步步驚心。她不能再被動地躲在這裡,抱著這些“證據”自怨自艾了。她必須主動出擊!那個最危險的地方——沈聿的書房!

那個男人,真的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將姐姐忘得一乾二淨嗎?在靈堂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嗎?她不信!一絲微弱的、近乎偏執的直覺在她心底燃燒。或許……或許在某個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角落,還殘留著關於姐姐的碎片?否則,他為何獨居?書房為何成為禁區?她必須去!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要賭一把!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如同野草般在她心中瘋狂滋長。恐懼依然存在,但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壓倒了它。她深吸一口氣,將那些珍貴的“證據”重新仔細地、一件件放回樟木箱子,鎖好,藏回櫃子深處。然後,她摸索著換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深灰色舊布衣褲,用布條緊緊紮好袖口和褲腿,將那頭散亂的黑發利落地盤起,用一根最普通的木簪固定。

她走到窗邊,側耳傾聽。外麵隻剩下單調的雨聲。她輕輕推開一條窗縫,冰冷的夜風夾雜著雨絲灌了進來。她像一隻靈巧的狸貓,悄無聲息地翻了出去,瘦小的身影瞬間融入外麵濃重的夜色與雨幕之中。

夜更深了。雨勢漸小,從瓢潑變成了細密的雨絲,卻更添了幾分濕冷纏綿的寒意。整個沈府祖宅像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沉睡著,隻有巡夜護衛偶爾提著的燈籠,在曲折的回廊和幽深的庭院間投下幾點昏黃搖曳、如同鬼火般的光暈,轉瞬即逝。

沈聿的書房位於祖宅最核心的“靜思堂”東側翼樓,獨門獨院,守衛森嚴是出了名的。據說他處理沈家最核心的機密都在此處,尋常人等,哪怕是沈家本家的幾位長老,未經傳喚也絕不敢輕易踏足。

林曉曉如同一抹真正的幽魂,貼著冰冷的牆壁陰影移動。她熟悉沈府的地形,這是她和姐姐小時候無數次探險留下的寶貴經驗。避開幾處固定哨的位置,繞開巡夜護衛必經的路線,專挑那些假山石洞、茂密花木作為掩護。濕冷的空氣吸入肺裡,帶著泥土和植物腐敗的氣息。冰冷的雨水順著她的鬢角滑落,浸濕了後頸的衣領,帶來一陣陣刺骨的寒意。她死死咬著牙,強迫自己忽略身體的寒冷和疲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和眼睛上,捕捉著黑暗中任何一絲異常的聲響和光影的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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