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路玥很熟悉紀鶴雪這個名字。
這是原著裡的重要男配之一。
在小說裡的戲份比她多得多,也比她慘得多。
從頭到尾都是個慘烈的工具人。
紀鶴雪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入聖瑪麗學院,卻因為這個第一的名頭被人要求幫忙作弊,他拒絕了,迎接他的就是無休止的校園霸淩。
孤立,冷嘲,丟東西,挨打……
而將他從霸淩中拯救出來的,是女二楚悅婉。
但楚悅婉救他,隻是為了把他當做工具利用。
紀鶴雪感激楚悅婉,於是幫對方做了許多不便出麵的臟事。
後來,這些事被扒了出來。
紀鶴雪聲名狼藉,再度被欺淩,成績也隨之下滑。
就在這時,楚悅婉毫不猶豫地放棄了他。
甚至,在精神崩潰的紀鶴雪被楚家仇家害死時,她利用紀鶴雪的死大做文章,榨乾了他的最後一絲價值。
最後。
楚悅婉站在紀鶴雪的墳前,流下後悔的眼淚。
她說自己對不起他。
她說自己不該利用他。
她說自己真的知道錯了,希望他原諒自己。
但此時的她已經掌握楚家權利,即將和薛染結婚,踏在對方屍骨上造就的一切都如此圓滿。
遲來的歉意有什麼用呢?
人死不能複生。
和原主不同,紀鶴雪甚至沒有做錯任何事。
他存在的意義就是替楚悅婉做壞事,以及成為楚悅婉幡然悔悟,從此洗白的原因。
徹頭徹尾的工具人。
路玥在看原著時很同情對方。
明明有著頂尖的智商和卓越的能力,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但路玥沒想到,自己前幾天才聽過紀鶴雪的名字,今天就撞見了他。
教學樓外,一處隱蔽的角落。
巨大垃圾桶被打翻在地,傾灑一地的肮臟垃圾中間,跌坐著一名身材清瘦的青年。
他額前碎發披散著,隻能看見線條流暢的下頜和略蒼白的唇,但身上的校服穿得整整齊齊,明顯極為愛惜。
但此刻,這身校服卻被油汙浸染,連衣角都變成了灰黑色。
就算這樣,麵前站著的幾人也沒放過他。
“喂,跟你說話沒聽見嗎?”
“到時候考試的時候機靈點,出來把答案傳給我們,我們也不多為難你。”
&nd聽到沒有?!”
“聾了嗎?!回你爹的話!”
幾人一句接著一句,全是威脅和辱罵,囂張極了。
“砰!”
又是猛地一腳踢中他的腹部,青年被踢得身子蜷縮,背部痛苦地拱起,但依然一聲不吭。
有人呸了一口唾沫,將手裡的紙往他臉上丟:“操,真沒意思,這家夥是啞巴嗎?”
“怎麼可能是啞巴,他上課回答問題不挺機靈的嗎?”
&nd,不想和我們說話是吧,繼續打——”
眼見著幾人又要動手,青年也沉默著等待接踵而來的虐打,絲毫不反抗。
又或許他知道,自己無力反抗。
“住手!”
路玥出聲打斷了這慘烈的霸淩場景。
幾人瞥她一眼,看到她領口的校牌後,渾不在意地嗤笑。
“特招生也敢管閒事了?怎麼,你想跟他一起挨打?”
“正好這小子跟個啞巴似的打起來沒意思。”
路玥冷靜地看著他們.
“我勸你們安分些。”
“雖然私下欺淩特招生很正常,但——”
她拿出手機,上麵正是剛拍的照片,“如果被捅到網上,那就不正常了。”
這就是學院裡最扭曲的地方。
明明默認了這種權力階級對下層平民的霸淩,但表麵上依然要裝出光風霽月的樣子來,欺淩事件發到網上就會被花錢壓下。
一旦在公開平台舉報,這幾個學生肯定會受到處分。
“操!”
有人捏著拳頭就朝她走來:“你他媽真以為你有機會把照片發出去?”
“天真得老子想笑。”
“明明一輩子像老鼠一樣窩著就好了,非要來裝正義使者,那就彆怪我給你個教訓!”
這時,旁邊有人出聲:“等等,林哥。”
“他好像不是普通特招生,他是那個人。”
被喊做林哥的學生不耐煩道:“哪個啊?你說話怎麼遮遮掩掩的?”
忽然,他也想起了什麼:“不會是跟f4同寢的那個吧?”
“就是他,我記得這個名字。”
幾人目光都生出忌憚。
雖然在大部分人的眼裡,路玥不過是條跟在f4後麵搖尾巴的哈巴狗。
但打狗也得看主人。
有f4這層光環,路玥想把事情捅出去就是分分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