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上人頭攢動,他們注視著,觀賞著路玥狼狽跌倒在地的場麵。
沒有人去扶她,更沒有人同情她。
每個人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嘲諷笑意。
“這就是試圖給謝少朋友下藥的那個人吧?”
“笑死了,藥物和人都廉價得一眼就能看出來。”
天花板的燈光晃得她眼前發暈,無數張臉在逐漸逼近,鋪天蓋地的惡意和諷刺宛如一張網讓她動彈不得。
路玥的視野裡,終於出現了一張在人群中格外不同的臉。
那是謝修煜的臉。
但那臉上並非路玥熟悉的懶怠,而是冷酷森然,瞥來的目光同樣含著諷意。
“這麼喜歡給人下藥?”
他隨意地抬了下手。
“喂百倍的劑量給她,丟出學院。”
不。
不要。
路玥的思緒和身體仿佛分離,她內心明明在極度抗拒,身體卻絲毫不受控製。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被喊來的保鏢捆住手腳,嘴巴被強硬地按著張開。
固體的,還是顆粒的?
路玥已經分不清,她隻覺得唇角是撕裂般的劇痛,藥物接觸到胃部時,仿佛生出千萬隻螞蟻爬過的瘙癢感。
藥效來的很快。
從身體內部漫出來某種空虛。
好惡心。
好痛苦。
在即將被撕開身上布料的下一秒,路玥驟然醒了過來。
她劇烈地喘著氣,額前的頭發全部被冷汗浸濕。
剛才是做夢,她確信。
換做她本人,絕不會就那麼接受現狀,她會拚命到最後一刻。
那大概率是原主在這個小說世界的糟糕結局。
這是不是……
世界意誌對他的警告?
路玥隻能想到這一種可能性,因為尋常的夢不可能如此真實。
她幫助唐可,違背人設,又破壞了劇情。
所以世界意誌讓她心悸昏迷,做了有關結局的夢。
路玥血液仿佛都凍結起來,咬住下唇,力道大得幾乎要將自己的唇咬出血來。
不行。
她不能接受。
她要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帶著外婆的份一起。
路玥沒有讓噩夢困擾自己太久。
理性很快讓她思考出了方法。
很明顯,世界意誌已經注意到她的異常,而她現在還沒有資格直接反抗。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明麵上嘗試去走原主的劇情,暗地裡改動細節,謀取一線生機。
“你醒了?”
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路玥抬頭,便看見謝芙擔心的眼神。
她先是走過來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仔細地檢查過連接著路玥身體的檢測儀數據,才輕輕舒了口氣。
然後。
謝芙說的第一句話,便讓路玥愣住了。
“你昏迷了兩天。”
“兩天?!”
路玥第一次知道自己這麼能睡。
“對。”
謝芙擔憂地點頭,“我檢查過,你身體的所有機能都很正常。”
她指向檢測儀上的數據。
“——隻有心臟。在你昏迷的時候,你的心臟跳速非常慢。”
路玥:“我明白了。”
謝芙繼續道:“我想過要不要將你送去醫院,但那樣的話,我就沒法把你的性彆瞞住。我聯係好了醫生,準備半天後你再不醒就帶過去。”
“謝謝你。”
這一句謝謝,路玥是真心誠意的。
謝芙見她這樣,搖了搖頭:“不用謝。你不怪我就好。”